巧儿不觉欣喜,握了双手道:“他当真如此说来的?”
一日,趁世人不在,板儿悄悄拉了巧儿进屋,拿出了几锭纹银道:“这是那日托女人的福得来的,一共二十两。两件衣服掌柜的说成色虽好,只怕寻不到好买家,只给了七两;阿谁金簪子略贵重,折银五两,两根玉步摇并一副坠子,折银三两,另有扇套香囊巾帕等物,折银五两。现在银两都在,mm盘点一下吧。”
巧儿笑道:“那一件大红的是哔叽大褂,那一件银红绣三蓝串枝莲的是裙子,这些我都不穿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卖了的好。那几个金银簪子玉步摇,多戴不得,一并典卖罢。至于这些个香囊荷包巾帕等物,我只嫌它累坠,若能换些银两最好,如果无人肯要,哥哥就拿到市道上不拘多少价都给了人家吧。”
巧儿心神蓦地郁结,竟似无端被困普通,只要一个动机欲要突破脑海蹦出来,却又不知是何动机。她只在房里打转,板儿让她转的目炫,忙拉住她笑道:“你要转到甚么时候,难不成还能转出一幅鸳鸯戏水不成?”
板儿含笑点头,巧儿忍不住心口念佛。本来这绣帕虽是她的贴身之物,却不是她房中人所作,乃是那一年他的母亲王熙凤见宝玉房里的丫头晴雯针黹出众,央了她来绣了这帕子,一同做的另有一个四喜快意纹样的手绢,只不过抄家时不知遗落在哪一处了。再有那香囊扇套之物,乃是她本身的技术,说是师从平儿丰儿等人,实则离不开晴雯指导,故而听到此等平常之物都卖得好代价,便没有不欢畅的事理。
板儿总算明白非常,苦笑着将承担重新包裹起来,仍旧递回巧儿手里道:“mm如此操心,实在让我过意不去。只是这些东西都是你惯常穿戴的,就算眼下用不上,留作念想也是好的。固然我也晓得家道艰巨,但还不至于到了要典卖mm衣衫的境地,mm还是收归去吧。”
板儿不知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忙忙的又把衣服穿上,猜疑接过巧姐手中的承担,放在桌上翻开看了,里头整齐摆着几件素净衣服,上置着一根金簪子,一副翡翠打造的坠子,两根玉步摇,另有一些荷包香囊等物,板儿更加不解,便指着那一堆衣物道:“mm这是做甚么?”
几句话说的板儿心折口服,想她大师闺秀能有如此刻薄怜悯之心,也属不易,故而不再推让,应允下午去黑山村的时候,趁便将这些带去镇上典卖掉。
巧儿见他现在还在逞强,不由皱了眉劝道:“哥哥好不通油滑,既然你也晓得家道艰巨,为何不先图面前之计?这些身外之物,说得好听是留作念想,说得刺耳些,他年保不齐就给我们惹出乱子来。旁的不说,单论现在我的身份,是能再穿这些东西的人吗?大红、银红等色向来为百姓所忌,拿去卖了还能得些银两,放在这里便只要日日生尘的份儿。哥哥别计算那么多,依我的话要紧,何况叔叔婶婶的伤拖不得,家里的开支也少不得。若你当真过意不去,等叔叔婶婶病愈了,哥哥再好生谢我也不迟。”
顷刻有如茅塞顿开,巧儿身子一停,弯眉滑头笑道:“还真就能转出一幅鸳鸯戏水,不,该说是更多幅鸳鸯戏水才是。”说着,一把夺过板儿手中的银子。
巧儿听了,本身在内心策画一下,数量都对,典卖的也算公道,只不过有一件事却古怪了些,便将银两推给板儿,笑说道:“大红哔叽和银红裙子代价都公道,便是两根玉步摇和那副坠子也没的说的,我只纳罕如何扇套香囊巾帕折银如此之多,竟比步摇坠子都贵重了。”
板儿笑道:“这个是有原因的,我之前担忧被骗,也曾问了那掌柜的,莫非巾帕等物比玉子都值钱了么?你猜那掌柜的跟我说的甚么,他说这玉步摇和坠子虽说是上品,但还不敷精美,唯独那扇套香囊巾帕,一看花色针脚便知不平常。这市道上通行的绣品不过是两种,一是官中的,一是家用的,此中家用又不比普通豪门棚户,非的是三品以上人家传播出来的绣品才够精美。mm给的那些东西里,有一方鸳鸯戏水的帕子,绣的是惟妙惟肖,翎羽细致可见,水波清浅逼真,掌柜的一目睹了就爱不释手,几次三番的探听是从那里得来的,我只说是别人押在我们这儿的,现在他不返来我们只好做主卖了。那掌柜的才信觉得真,不再究查下去,还说如果再赶上如许的,好歹还拿去他那儿,现现在城里新兴的玩意儿正少得很,似那巾帕普通的好东西都未几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