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混乱,巧儿咬唇暗下决计,只得跟着小厮出来,登车往都城而去。
果不其然,巧儿的面色顷刻变了一变,猝不及防间就失口叫了他一声。
滴翠园中,本是调集众女刺绣的巧儿,听了傅安叫人传来的话,不由纳罕道:“好端端的,这会子叫我去都城做甚么?”
巧儿道声谢,方跟他疾步出来。
巧儿怔怔回神,揣摩比来本身也没做甚么特别的事,和亲王如果找他,要么就为了前儿送寿礼的事,要么就是问一问园子里的事。但是那寿礼,傅安不是说太后很喜好的么,还犒赏了很多东西,园子里的事也是隔三差五的写了信叫人送到和亲王府,另有甚么事值得这般大动兵戈的?
“本王……能够饶你偶然之罪。”鸿纣慢吞吞吐出一句,目光却半晌不离巧儿面庞,“只要你给本王一个能够佩服的来由,本王就免你服侍之职。”
巧儿更加惊奇,和亲王的脾气虽是说一不二,却也没有这般仓猝过。那小厮看他不出声,只顾着催促道:“巧大爷快走吧。”
巧儿不免心慌意乱,脑海中千头万绪扯作一团,昔日里的那点子机警劲儿,现在也消逝了多数。一想到待会儿的坦诚相见,她就感觉后脑勺发凉。
巧儿更加错愕,涓滴不知鸿纣葫芦里卖的甚么官司。外头闻声叮咛的佳禾等人,已将热水送进门来,因见巧儿跪在地上,和亲王面色又一向未好,几个贴身的丫环都不敢多言,躬身便退出了门外,还是留着他二人在屋里。
“闲暇时分呢?”
巧儿出来请了安,和亲王不提及,她也不敢解缆,稳稳的跪在那边。足有半柱香的工夫,才听头顶和亲王说道:“迩来都在园子里做甚么?”
传话的小厮见她扣问,低头微浅笑道:“小人也不知是为何事,傅大爷只说主子找的急,叫巧大爷不必清算甚么,车马都在园外候着,出去便可登车进城了。”
有谁见过年纪悄悄未出阁的女孩家,给一个不是主子不是夫君的男人沐浴换衣的?这话如果传出去,别说是宁国公府,便是她本身,都无颜面苟活了。
鸿纣只觉受用,这小东西向来爱装老成,固然也曾叫过几声殿下,可都是无法居多,不比这一次,是真的惶恐畏敬有加。
巧儿叫那一眼看得惊住,镇静低下头去,再不敢多言。
巧儿果然骇然昂首,和亲王挑眉凝睇着她的容颜,清楚是个眉拂春山,眼横秋波的少女,当初本身如何就看走眼,觉得他是男生女相呢?再看她身量,虽是少年打扮,但腰身纤细,玉臂柔嫩,看的时候长了,也明白是个女儿家。
进门才见室内里间有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陈列驰名流法帖、宝砚、笔筒、花囊等物,和亲王鸿纣身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端坐在大案一旁,指端拈着一张黄纸,面色似有不愉。
鸿纣闻言,猛地转头,狠狠瞪着巧儿,若不是另有一丝明智在,只怕他开口便是叫人托他出去斩了,也不敷为奇。
“这……”巧儿一头雾水,想着他既然问的如此火急,却又不是问王家,难不成问的是贾府?可贾府她已多日未曾归去,家中亲朋也伶仃不知飘落那边,她如何会晓得过得好不好。低眉暗抿朱唇,巧儿只得回道,“若殿下问的是昔年贾府,恕小民无知,因出来已久,家中亲朋并无来往,并不知过的如何。”
“唔。”和亲王淡淡点头,将手中的黄纸放下,又问道,“你家里人都好吗?”
如何办?如何办?内心急得直如百爪挠心,遍寻不着体例,巧儿也只好硬头皮道:“殿下还未曾言明,为何大老远的找了小的来。如果有急事,还请殿下奉告,小的也好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