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显,也何尝不是福分。
叶轻歌眉梢微扬。
温云华站在原地,迷惑的摸了摸本身的鼻子。
回到安国公府已近晨光,窗外光色蒙蒙。叶轻歌看了看窗外,松了口气,还好现在返来不晚。
半月后,新帝即位大典,封号昭元,后代称为昭元帝。
“鸢儿。”
“鸢儿。”
如此惩罚,也未免过分狠心。
桌上烛火呲呲的燃烧着,灯火幽幽,照不亮这暗中人生,也照不见父子沟壑,如万丈深渊。
……
“定下了,就在半个月以后。”
“此事归根结底也是卢国公保守陈腐所至,我不过略施小计罢了。天家赐婚,卢家为保家属昌隆,自是欣然接管。何况彼时我尚且为大燕太子,隐于别国眼线也不宜过分招摇,这才让她入了卢府做一侍女。此事提及来也算是他们两情面投意合所至,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他笑了笑,“卢怀远脾气朴直,讨厌陈腐保守之策,没有月婵,他也不会喜好容莹那样放肆局促之人。我让他遇得此生所爱,他感激还来不及,有何痛恨?再说月婵那孩儿已经快三岁,他当年痛失所爱现在见心上人和孩子都还活着,我再许他高官厚禄。娇妻在怀,孩儿绕膝,他满腔才调也获得重用,人生最称心之事莫过于此。你说,他还会对当年之事心抱恨恨么?”
天灾。
容祯轻笑,“有人走了,他也心不在此,留下来又有何用?倒不如我做做功德,成全贰心中所愿,今后他便更尽忠于我。你说,是也不是?”
郭子凤感喟一声,目光又落在地上。昏倒不醒的嘉和帝和清妃。现在,应当是容煊和江月清了。
叶轻歌张了张嘴,却不晓得此时现在该说甚么。她虽生于皇室,但父皇母后恩爱从无嫌隙。别说对后代如此欺瞒操纵,便是稍有指责都不忍心。
或者晋王也深知本身对不起独一的儿子和结嫡老婆,此举也是为赎罪?
只是时移世易,现在身份有异的他们,不免遭到各种客观前提影响而不能所心所欲。皇兄所谋,也只能于六合缩小于此。
画扇蓦地跪地,不卑不亢道:“当日坦白蜜斯实在身份实乃情非得已,请蜜斯恕罪。”
容祯身份明白于天下,祭奠先祖,大赦天下。封容昭为晋王,温云华为文宣王,大整朝纲。
叶轻歌嘴角一勾,眼神微微叹然。
容昭喉咙堵塞,内心那般庞大的荒凉哀思伸展如雪球,便是有她的体温在怀,也驱之不去。
现在看她去处有度态度暖和,举手投足间都尽显崇高文雅,端庄恰当。
提及这个,她不得不平气皇兄的未雨绸缪。若非流渊告之,她尚且不知皇兄竟于多年前大燕北方下邳水患而考虑深远,悄悄练习一批人在各国小镇经商筹资已备后用。
晋王对那玉侧妃倒是情深意重,为保玉侧妃与先帝的私生子即位,伤本身骨肉至此,又何其无私残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叶轻歌守在他身边,一向握着他的手,以本身微薄的体温消灭他半晌的酷寒。
他抬头,将眼底泪光逼了归去。
“你别胡说。”
“哎…”
现在想来,当日身为太子的皇兄所谋定是这天下国土,而非仅限于一国。
叶轻歌收回目光,“出去吧。”
画扇抿了抿唇,“实在…”她昂首看着叶轻歌,“奴婢是总令流渊部下的暗卫,特地调来照顾蜜斯的。”
……
之前丞相郭淮去官,丞相一职空缺。
“他们两人,该如何安设?”
“你…你们…”
郭子凤望着暗淡的夜色,神情微微恍忽。
“你说,我是不是生来带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