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朝绿衣问道：“她说她女儿病重，但是真的？”
绿衣道：“之前向来不给送，今儿是第一次呢！”想起待会儿屋中暖起来也有些心热。
绿衣端着托盘，盘中盛着一红盏从外院行来，瞧见卫昭这身材薄弱却还只着了夏季单衣在院子里打拳，便气冲冲跑过来：“主子快些去穿衣服，待会儿有人给我们送炭火来。”
有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奴能有甚么用？绿衣瘪了瘪嘴，看她就是听不出来，干脆也不扰她，由得她去！
卫昭瞧了眼绿衣，绿衣摇了点头，这李四家这破事儿谁想沾？虽说两吊钱不是太多，可这家人连屋子都卖了，还不晓得借了多少钱，如何就还得起这儿的了？
绿衣道：“甚么病重！是前儿个李四打赌输了钱，把女儿抵押了出去！”将盆子端了出去放在卫昭床前。
野山参泡水？卫昭“呵”一声，哒一声又将盖子合上，抬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虚不受补，你喝了吧。”她身子不好，这那里能灌野山参水下去了？轻点儿的喝得身材炎热流鼻血，严峻点儿的得喝死，这孙姨娘是下了本儿要来弄死她？还是真要送她好东西？
“两吊钱无能甚么？换得出你女儿？”卫昭问道。
妇人仓猝摆手，噗噗跑到卫昭面前，严峻道：“大蜜斯，婢子家是真赶上难处，您就帮帮婢子，婢子为牛为马酬谢你！”但见卫昭无动于衷还是瞧着书，急得发了慌，哐当一声朝地上跪去。
被子一拥，侧身倒在床铺上，甩了个冷冰冰的背影。
卫昭俄然轻笑一声，笑得妇人也不再扯着肚子上的衣服擦眼泪，抬头呆呆看着卫昭。
卫昭听她这话里是为了女儿，不是孙姨娘使的计来诈她，但心头还是有些拿不准，只撑动手臂又爬了起来。
茶水被炙烤得冒出些水雾，她有些迷含混糊，被本日李四家这事儿震惊了些。
绿衣一鼓腮帮子：“可那大氅是夫人留给您的！”
全部屋中除了妇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就是盆子里炭火偶尔的噼里啪啦声。
就这么一句话？妇人搓了搓手，犹踌躇豫半晌才开口：“婢子想问大蜜斯借两吊钱。”又在手指搅在一起，非常宽裕模样。
妇人双手接过大氅捧着，又给卫昭一跪，口口声声要给卫昭当牛做马。
卫昭嘲笑一声，卫朱紫进宫七年未得一子却能在宫中混的如鱼得水，没些手腕如何能行？如果卫朱紫真在乎卫昭，又如何忍心她受这些苦？依着环境来看，不过是怕卫昭死得肮脏，被故意人查出来，引出费事来，顶多是朝侯府打了个号召，让侯府的人不要弄死她就行。
妇人被绿衣戳穿，缩了缩脖子，哭道：“李四他不成器，可这事儿不敢奉告老爷姨娘，这是要丢了活儿！此后这家就更养不下去了！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跳进火坑。”一向呜哭泣咽哭着，现在只要这卫昭还能够乞贷给他们了，她可不能就这么出去。
绿衣揭开篮子上盖着的黑布，乌压压一篮子整块儿整块儿的好炭，绿衣端了个盆子出去燃炭。
绿衣看了卫昭一眼，卫昭点了点头，绿衣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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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寒冽夏季，院中雪粒飘飞，她寻不到刀剑，便单练拳脚上的工夫，何如这身材的根柢太差，才行几招便有些喘气。
卫昭轻笑一声：“有甚么敢不敢的？如果怕孙姨娘下毒，就倒去喂狗！”说着顿了顿，搓了搓手，轻视道：“罢了，她也不敢放毒，这么多年都没敢使这些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