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惨的莫过于苏墨,作为傀儡宿主,被卜玄以最血腥直接的体例,强行暂断术法,傀儡消逝那一刻,她就已被反噬了,一口黑血喷出来,异化着公子朝打翻的红酒,看上甚是触目惊心。
“别急,吾……我们很快便能够见到她了!”卜玄微微昂首,视野超出宋晨,落在他身后的某处。
“呸,我无能甚么好事!”公子朝龇牙咧嘴地扶着差点折了的老腰坐下,对上卜玄核阅的目光,他立即深吸了一口气,笑出一口无辜的白牙,插科讥笑道:“不过是想喝美人儿一杯酒罢了,既然美人儿不想敬酒,那换我来敬你酒,如何样?”
“美人儿的新外型不错啊!”公子朝悄悄晃动手中的酒杯,眯眼打量卜玄,嘴角慵懒地挂着笑,不似早前的颓废,已然完整规复成固执不息的小强,口花花的调侃道:“美人儿,真是天生丽姿难自弃!”
就在最后一个字出口的刹时,卜玄脱手如电,从桌上的蜡烛上摘下一点星火,指尖轻弹,下一秒,宋晨便见一条碗口粗的火龙自他掌心变幻,飞出。
很快,那傀儡便被火龙缠上,刹时成灰,哼都没哼一声就英勇就义去了,公子朝固然死里逃生,但后脑勺的头发还是被燎了几缕,像是得了斑秃症,模糊还披发着一股焦臭味。
至于公子朝让苏墨施法跟踪卜玄,除了明察暗访以外,应当另有摸索之意,现在,如此成果,大抵在他的料想当中,也在他料想以外。
电梯很快便到了二楼,宋晨放眼望去,正想寻个空位,却不想卜玄径直朝着餐厅西南角,靠窗的一桌走去,而那一桌坐着的恰是公子朝等人。
公子朝被动地举着酒杯,也不出声提示,只当卜玄不知西餐礼节,更是得寸进尺地笑道:“美人儿,你看,我已承你美意,那你……是不是要礼尚来往,敬我一杯才说得畴昔啊?”
“你不筹算解释解释吗?”宋晨拿着刀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在他看来,公子朝自罚一杯酒,也算是直接承认傀儡之事和他有关。
苏墨神采“唰”的一下,赤色全无,咬牙倒抽一口寒气,偏头,看向公子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甚么,却见公子朝底子不看她,苏墨心有不甘,但终是沉默了下来!
“我……”宋晨轻声吸气,清楚地看到瑰丽的霓虹落进卜玄眼底,绽放出残暴的异彩,让他不自发地愣了一秒,才放低声音,道:“我们……嗯,不晓得是谁在背后把持这个傀儡的,你莫非不想晓得吗?”
辛尼尔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方琴、纪霖,另有佛图!”
此事,粗看惊奇,细看却察出诡异来!
“他是我的人!”卜玄冷冷地看着公子朝,乌黑的眼眸深处藏着暗潮澎湃的肝火,被狼籍的灯光折射而出,如同噬人筋骨的凶兽。
苏墨如坐针毡地动了动,满心惶恐像野兽普通从心底摆脱出来,吞噬着她已经绷紧的神经,她不天然地把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声音干涩地问道:“宋晨,你看着我做甚么?不会是要我也罚酒一杯吧?”
宋晨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苏蜜斯,你是自罚,还是代公子朝受罚?”
“你是不是饿了?”宋晨见卜玄不置可否地点头,遂按耐住心底的疑问,说道:“你如果饿了,先去用饭也行。”
“莫非不是?”公子朝眨着眼睛反问,心脏却上蹿下跳,几近堵在了喉咙口,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在嘶嘶抽气。
卜玄冷冷哼了一声,视野落在劈面病笃挣扎的两人身上,眼底模糊压着风雷,沉声道:“尔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