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吴姨娘,阮媛只要扶额的份。当年简夫人连生两个女儿,以后两年没动静,因为楼家的特别启事,镇北侯楼书急于要儿子,便纳了良家子吴姨娘为妾。可惜吴姨娘进门,就生一大女人。
阮媛笑道:“让我给拆了,就是你们不要,除非回炉,要不然如何也接不归去了。”
阮媛拉着阮峰的衣衿道:“爹,两个兄长也不小了,女儿结婚爹又欠了内债。如果等爹存够了钱,又要还账,又要翻建屋子,兄长得何时才气说上媳妇?再说了,表兄明春的春闱也要盘费,小姨没钱,爹又没钱稍去,莫非就忍心看着表兄再错过三年?”
阮媛无所谓地笑了笑,心下嘀咕:莫非定国公的女儿周彤及笄的请柬到了?不过上辈子简夫人去时,并没有带着阮媛,她是跟着公主去的。并且简夫人也没喊她去上房。这是简夫人晓得她回了娘家?而镇北侯的病好些了,有空理睬本身了。
下了车,迈过垂花门,绿珠和绿柳身后跟着,正快步往归燕居走。远远的就见绿蓠迎了上来,阮媛没等绿蓠说话,先说道:“夫人找我?”
阮媛摆了摆手道:“让夫人等着不好,归正我也没甚么瞒人的,就去吧,或许夫人有首要的事呢?”
阮荿、阮莫成心逗她,道:“那可不必然哦。”说话时,兄弟俩眼睛往上一瞟,好似媳妇就要进门,瞅也不瞅一眼妹子。
阮媛头一抬,鼻孔朝天道:“别觉得我不在家,就甚么都是你们的了。还敢笑话我?我不管,归正咱家的好东西全我的,明儿有嫂嫂了我不准先给她们,等我说不要了再给别人。”
阮媛坐到车里,也是哭了半天,才想起来没与她父亲说绿珠等人卖身契的事情。绿柳似早就想到阮媛会将眼睛哭红,竟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凉水洗过的,正湿的巾布来,递与阮媛敷眼睛。
阮媛道:“爹,女儿今后在侯府是否快意就看爹的了。爹想想,女儿和世子爷新婚,明儿世子爷迟早要纳妾的,如果兄长们不快点儿退隐,若妾的出身比女儿高,那女儿今后如安在侯府安身?”
阮媛顿脚:“爹、娘。”
因而阮媛半道改路,直接往镇北侯和简夫人住的安居堂去。安居堂门前一副春联,昔日里阮媛未曾重视,现在看了,倒是细细地在内心回味,虽说不是有多好,但是颇让人沉思。上联:弃取无分愚智终碌碌,下联:得失莫过澹泊总悠悠,正中一匾,写着“安居堂”三个大字。
阮峰笑道:“好了,你俩去换衣服。老婆子快清算了用饭吧,婵娘好早些回家,在娘家呆晚了总不好。”
吴姨娘性子简朴,没有城府,有甚么说甚么。大抵楼书当初纳妾的时候,为了家宅安然,就看中了她的这类脾气。但幸亏简夫人刻薄,如果都城里略微有一点儿曲折的家里,吴姨娘只怕被吃得渣都不剩,还能于多年后又生一个儿子?
阮峰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为人又认死理,天然说不过阮媛。被阮媛说得一愣一愣的,内心不认同,就是找不出话来辩驳,急得脸都红了。只沉着脸道:“混闹!”
进到院里,就见檐下一堆的丫环婆子,鸟笼子的罩布全都拿了下来,鹦鹉八哥啼鸣。劈面一股药香。
阮媛点头道:“是啊,都是亲戚,爹并没有瞧不起小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