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练就一身哄人的本领，这话里是把老太太搁在心尖儿了，老太太也真是有点子气都给她说得消了大半，这才缓缓平了那股咳嗽劲儿。
只是季映兰不明白太多枢纽，哭哭哒哒抱了季嘉文的腿求道：“阿爹，饶她一次，饶她一次。”
季海棠出门去就是浊音来接，浊音紧紧随在其身后，提及卢少阳来。
季海棠笑眯了眼角：“那阿娘可收了那些物件儿？”
季嘉文站在厅中尚未平下气，倒叫老太太一顿臭骂：“你有本领，跟着一道闹腾。”一骂便岔了气，咳嗽着停不下来。
季海棠也笑了起来：“我找你来，是为我阿娘的事。”
季海棠问道：“我阿娘可吃过？”
郑月自是晓得：“熟谙，这是甘草，奴门前还种了两株。”
季海棠早知老太太要发怒，但闻声老太太要打她，还是忍不住心伤了一下，规端方矩跪在了老太太脚下。
才说到了清心斋，只要沈清梅先到，二人相互打过号召，却连郑月的门也没进，皆是立在门前那株三人合抱的老槐树下，听着内里动静儿。
郑月脑筋里是轰轰直响，闹不清这甘草如何了，但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颤巍巍问道：“甘草，甘草如何了？”
季海棠垂着头说：“郑月真不是好人，只是这么多年都没人来治她，此番她去了便去了，多给二娘子赔些嚼用以作赔偿。”
沈清梅早见过她这副冷血亮丽的形貌，心头想到老太太那处去，腹诽老太太如何能把个小女娃娃教成如许，但却不想插手此事，毕竟季海棠待五郎好，待她也是毕恭毕敬。
季海棠淡然收回了手，从佛龛的暗影里出来，乌黑月光打在那方柔滑的脸颊上，又是个俏生生的少女模样.......
季海棠接着水喝了一口，便听沈清梅道：“服侍之前夫人的李婆子找到了。自你阿娘归天后，照顾她的几位婢女都被安在了渠城老庄子里。”
端得是一屋子哭哭闹闹，不成体统。
有人证无物证就是信口开河，季海棠不紧不慢道：“您却忘了柳姨娘曾是郑月的闺中好友。”
这倒像是郑月的风格，不过季海棠找来这个婆子不是为了此事，她张口问道：“她可常常送吃食给阿娘，或是甚么玩意儿给阿娘？”
花这么大力量，值得么？浊音跟在身后叹了口气，随上前去。
季嘉文立时前去揪起郑月的肩膀，红了一双眼眶子：“你是个甚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清楚楚，到底是你算计还是你真不晓得，谁能猜不到？”
老太太但见她一张笑容儿哭得通红，更加舍不得，但不能让她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是端了一张臭脸：“我老婆子是要让你给气死，郑月这事儿到底是如何回事儿？如许的成年旧事也让你翻出来，你还窜通你母亲来帮着做这事儿，就是学了郑月他们前几日那一招，人证物证俱在，我老婆子也不得不秉公办理！”
婆子笑道：“记得，记得，娘子生得都雅，眉角有颗仙女儿痣。”
婆子看季海棠俄然冷了脸，心中一怵，张了张嘴，转眼去瞧沈清梅，沈清梅也冷着面皮子：“到底有没有，你可要记清楚，你也不想本身主子死得不安生才是。”
沈清梅却道：“你先去安息，好好记取明天奉告我们的话儿，下去想想夫人到底吃了些甚么，休要将事情捅了出去！”
季飞云奴了奴嘴儿，到底不敢硬气起来，次次都能被这话唬住，万分舍不得地望了海棠几眼就去了隔壁的小书房。
尚不过五日，季海棠阿娘的事情便水落石出，沈清梅召了一家人押了伤病未好的郑月去老太太的锦荣院。
按理来讲，季海棠阿娘死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哪能说翻出来就翻出来，何况听他们说的那些个来由，真是站不住脚！但说是翻出来，也不定能查到如许明白，老太太这一辈子见过的幺蛾子比季海棠耍过的还多，能不晓得她动了哪些手脚？立马儿将事情猜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