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感觉这话耳熟,偏着脑袋想了半晌,蓦地想起是那“无耻”的时候谢靖说过的话,脸上有些发热,仓猝岔开道:“正巧,我们要回后堂女眷呆的地儿,我们一道儿去。”
季吴氏无妨一贯装傻的她竟然会提出这个来,皱了皱眉问道:“如何,你看上他了?”
吴王妃略略点头,从手畔特地递了果子在她面前儿让她吃,季海棠只捻着枣儿吃了一粒,就不再多吃,只端着茶渐渐喝着。
季海棠仓猝朝卫弘施礼,引得一旁的谢沁芳笑起来:“弘儿,你见着七姑姑也不可礼么?待会儿见到你八姑姑,你也不可礼么?她那样娇弱,可要被气着了!”
浊音又替她合上软帐,折身去妆台前燃了一炉凝神熏香。
谢沁芳嗨嗨笑道:“我又没说错,他打小就喜好你这个姑姑,老是送你些古籍孤本,不是喜好书香美人喜好甚么?不过嘛...他也是个书白痴!”
季海棠一听“三郎”,心头一跳,当真看了这男儿,唯见他身形苗条,头上盘了紫檀簪,生得亦是长眉凤目,与卫铮有五六分类似,只他一身墨色斑斓,嘴角微微挂笑,瞧着倒不似卫铮那般张扬,反而非常暖和似的。
谢沁芳龇了龇牙,牵了季海棠就走:“那你找你八姑姑去!”
谢老太太当即唤道:“芸娘,到太奶奶这儿来。”
卫弘笑道:“正有几本古籍要送给八姑姑呢。”
季海棠摆了摆手:“走,不消了,不消了!”
谢沁芳又蹲下身来捏芸娘的脸:“你爹想把你扔给海棠了。”
季吴氏看她面色丢脸,推了推她,问道:“如何了?你怕他看不上你?”
季吴氏听她扭扭捏捏交来回回提谢靖,多少是恨她不长进,神采略有些尴尬:“几只猫罢了,你想养狼虫豺狼也没人拦过你!”
她那日哄他,算是跟他结了约,这才几日就和吴王府说亲,不免让他给记恨上。
季吴氏“嗨”一声笑道:“我当是甚么事儿,他像个本领人不错,可他谢靖就算爬一辈子也爬不到王位上去,他有甚么本领记恨你,要记恨就记恨本身本领不敷。”说着,又揉了揉季海棠的手掌:“何况他夙来也只能远远看你一眼,靠近你也未曾,现在也最多是倾慕罢了,就算你嫁了人,他也不过是可惜,何必记恨你!”
卫铮指着季海棠背影笑道:“如何,前些日子就同你说了是个美人,是不是美人?”
季海棠倒不是被“绣花”吓着,而是被聘请去吴王府吓着的,吴王妃此举无疑是奉告别人,目前为止,她对季海棠还是很对劲的,可季海棠就是怕吴王府的人对她太对劲!
季海棠眼角撇了撇谢靖,只见谢靖本日将辫子总在一处挽了发髻,带了顶翠玉小冠,穿的也是玄色宽袍大袖,又是斯斯文文模样,正站在男人群里谈笑,底子就没看她,她才知伸谢沁芳是玩弄她,转脸就推了谢沁芳一把,笑骂道:“管好你的嘴!”
芸娘点头说:“施礼了,他抱我了。”说着又想起了甚么似的,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两个小青果子递给季海棠:“祖父给的,我给你留了两粒。”
季海棠脸上一白,顿时想起谢靖和她在墙角做的那些轻易之事...呆坐在那边半晌说不出话来。
谢锦慧笑说:“六哥说我降不住这丫头,让我带她来找你。”
她说这话不免女儿家的娇羞别扭,惹得季吴氏呵呵笑,季吴氏将她揽在怀里低声说:“你管他做甚么,他一个鳏夫庶子如何配得上你!”
吴王妃起家去瞧了瞧那佛经,笑说:“我府中也有几件蜀绣,绣工都比不上这个,过两日石榴开了,正想着让人绣一幅石榴花,不如请海棠去赏花,也看看能不能绣一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