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听罢后凝了半晌,问道:“季嘉文的女儿?”
“谁给你气受了不成?”卫琅去捏她的手腕子更加笑了起来。
卫琅转眼一笑:“我可没说我们要推了这门亲,这推还是不推,如果留该如何留,如果推该如何推,看宏儿如何来办,他也长了年事,思虑总该全面些,何况谢守固看上的是宏儿的女人,又不是你的,你如许孔殷做甚么?”
卫宏揖道:“七姨……”
谢蓉有些不测,起码以她昨儿所见,卫宏还是很喜好季海棠的,遂问道:“为何?”
卫琅看那背影出去,又端着书点头一笑:“豪杰难过美人关……”
卫宏的让步,是没骨气?是真感激谢靖救他一命?或许正如他所言,谢靖有些本领,他得留着谢靖。
谢靖想了半晌道:“好是好,只是没有三年五载,拿不下这事儿,你可要想明白。”
谢蓉泄气道:“可不是么?他救了宏儿,我们是该谢他,可季府那头我们也见过面了,如何能说退了就退了?”
二人将此事论过,谢靖即抽了枕下的黑鞘匕首递给卫宏:“你走的急,我来不及备礼,这匕首是月氏国造,锋利非常,赠给你。”
谢蓉掐了卫琅一把,骂道:“他是你儿子,你如何也净说风凉话!”
谢蓉也被惊了一惊,说道:“此事你好好想想,明儿我再来。”说罢,提着裙摆出门,方到门口又转过脸来讲:“依着你爹的意义,这不是个大事儿,莫要为了个女人生了嫌隙。”
谢靖唯笑不语,季海棠是他必得之人,只看卫宏肯不肯让一步了!
待几人出去,卫宏近了床榻一步,安静问道:“娘舅在营中所说的事,是看上了季海棠的事儿么?”
谢锦慧就拉着谢芸娘出去玩耍,谢沁芳笑卫宏:“你害你娘舅折了半条命,这会儿晓得错了?要说些甚么,还不让我们听了!”
季嘉文此人极重忠孝礼义,请了季嘉文的恩师,谢靖倒是真会想体例,还真是被色迷住了!
谢蓉携了卫宏坐在身侧,又是心疼又是无法道:“苦了你。”
卫宏下榻来扶她去榻上坐。方一落座,谢蓉便瞧见东面墙上挂着那幅“骏马图”,深思着这卫宏对季海棠还是很对劲的,只觉喉中干巴巴,更加不好说这事儿,对着那画入迷看了一会儿才说:“你很喜好季海棠?”
谢靖毫不讳饰道:“天然,待我身材好些,会去托季嘉文的恩师说媒。”
卫宏提着唇角平淡地笑了笑,转头看向门外:“今儿晌午过后,儿去看望看望守固娘舅。”
卫宏道:“一来守固娘舅对吴王府忠心不二,进退有度,二来他前些日子舍命救儿,儿不能因为个女人就与他嫌隙。”
谢蓉当真点头道:“他看上了季海棠,娘不能不奉告你!”
谢蓉不再言语,只悄悄捋动手中帕子,卫琅又道:“季嘉文的女儿嫁给宏儿也罢,嫁给守固也罢,她的夫君都得为吴王府效力,若因着这么个后代小事乱生嫌隙,实属得不偿失,不必闹开来,悄悄措置就是。”
卫宏笑了起来:“守固娘舅也是个多情种子。”
卫琅没说话,伸手端着茶吃了些,又抬手拿着书看:“这不是甚么大事,你该先去同宏儿商讨,他要娶媳妇了,自个儿心头稀有。”
晌午以后,谢芸娘趴在谢靖跟前儿吃白玉糕,谢锦慧和谢沁芳前来看望,瞧见谢靖这病歪歪的模样,又有些心疼,就在那儿陪着谢靖多说了一会儿话。
卫宏认当真真瞧着谢蓉,从谢蓉的眼神中看出了这不是打趣,心头闷上来一股火,手臂一扫就将案几上几个杯盏齐齐打倒在地。
“我读十余年书,行五六年路,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