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返来之时便将屋中人都扫了一眼,因此季迎春在他也算是方才晓得了,并不感觉惊奇,只将孩子递给了季迎春:“交给奶娘带着。”
沈氏又炸了起来,没管莲儿死活,就先到正厅内里去,叮咛下去叫仆人来问莲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谢靖对劲笑了笑,对内里道:“热水,我沐浴!”
谢靖摆手道:“不必庆功,太子才逝,举国皆悲,不该庆功。”
次日沈氏唤了仆人去将管赌坊的仆人叫了过来:“这大半年赌坊买卖如何?”
府中事物不过是小事,而朝中的局势则正悄悄地产生大窜改。
“混账,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沈氏大怒之下,伸腿就踹了那仆人一脚,踹得那仆人又叩首告饶:“夫人就饶过奴吧。”
三千精骑奔至皇城外,吴王殿下轻自翻开皇城城门相迎,带领雄师奔入皇宫,入太晨殿之时受阻,雄师一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长宫当中热血飞溅。
天子听闻殿外铁甲凌凌之声,忙不迭从贵妃的床榻上起来,着了一身寝衣出门,只见殿外黑压压一片雄师,而谢靖正举着一面绣着“吴”的大旗。
婢女抬头安抚道:“夫人别说傻话,阿郎即使脾气犟,可向来掂得出轻重,不会让谢靖这个庶子做家主的。”
一贯木鱼的季嘉文俄然婆婆妈妈起来,沈清梅也听不下去了,赶紧拉了季嘉文一把:“看你说得,守固待海棠好着呢。”
婢女道:“二少夫人道子短长,向来能略微管束些二郎君,且二少夫人也关得够久了,不如请了出来吧。”
却说二人正在腻歪,季迎春就打帘子出去,立在打扮台那儿说:“姐夫,水好了。”
季海棠乖顺的在她肩上倚了倚,谢靖动容,转头吻了下来,季海棠被他胡子拉碴蹭得痒痒,推了他一把,细细看他的脸,只感觉他在军中熬瘦了些,颧骨仿佛又高了些,因着他风尘仆仆奔返来,也未经清算,面上胡子拉碴,倒更加像个胡人了。
老太太吃着香糕,不由得想起了总该给她做香糕的沈氏,算了一算也有大半年了,就说:“之前玉娘总该送这些玩意儿来。”
当日夜里,皇宫当中尸身数以千计,那些尸身与天子陛下的禅位令明示着那场政变的胜利。
内里应下,怀里孩子有些哭闹,谢靖便抱了出去,只见门口季迎春伸了手来接孩子,仰着头娇娇怯怯看着谢靖。
谢老太太与谢成坤知他全面,不好再劝,便命人送了他回捧月院。
公然当日沈氏就被放了出来,回到院中,里里外外训话一番才消停了些,又好好地在屋中吃了一顿酒,才进屋子安息,当日夜里缠绵一阵,倒也过得很好。
她伸动手指沿着他的表面抚摩,亲亲吻了上去,二人缠缠绵绵亲在一起,内里季吴氏就问:“可要洗漱?”
啪一巴掌,莲儿被沈氏打得脑袋一歪,又听沈氏骂道:“小蹄子,你是得了他甚么好处,如许的大事儿你能不晓得?你今儿不招出来,老娘就打死你个小蹄子!”
谢允德甚么德行她最清楚不过,这钱到了谢允德手里只能是扔进大海里连泡都不冒一个!
这一会儿工夫谢靖又进了寝居,但见季海棠已经脱了外衫窝在床铺当中,就坐在她身侧同她谈笑。
沈清梅在一旁说:“你父亲早想见你,可你坐月子,他不好进屋子看你。”
季迎春在一旁站着无趣,也不敢再厚脸皮地守着,便悄悄出去了。
她又将手指抬了抬,不再朝碗盏里伸手指头,只是笑眯眯地给季海棠喂汤水。
季海棠心中欢乐,便趴在门上等他。谢靖进屋便迫不及待进寝居看她母子二人,才踩进门,就看她幼鹿似的趴在门上期盼着,心中欢乐不已,顾不得世人还在,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哈哈笑道:“我的海棠,我的海棠,我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