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如梅也不再推让,只笑着应下,而后又命人取了一对小儿银手圈儿给季海棠:“前些日子内里进贡的小物件儿,我讨了两只,你拿归去给长安。”
庄如梅听罢,微想了半晌,也欢畅得点头应下。
待何雨亭走了,季海棠才坐在榻上朝谢靖吐苦水:“怕甚么来甚么,那会儿我撞见他们在一处就怕他找上门,他倒是真的来了。”
季海棠也没想到庄如梅还时候记得小长安,心中更加打动,捏了捏那对儿银手圈儿说:“我看这既然有一对儿,不如我给长安领一只,你给你肚子里的小豹奴留一只。”
此事畴昔几日,季海棠就传闻何雨亭去了季府提亲,季嘉文并未应允婚事。
何雨亭坐在案几旁吃了茶,对海棠拱手道:“不瞒表妹,此番前来是有事儿奉求表妹。”
季海棠两端难堪,抬首望了一眼谢靖,谢靖只端着茶慢吞吞吃着,并不看她一眼,季海棠又暗自思忖一会儿,毕竟是为莫非:“表兄,不是我不帮,只是此事如何帮?我们实在来谈,你让红莲跟你进门做妾么?你是表兄,为人我们是看得见的,我定然是信得过你的,可红莲虽是季家的庶女,但也不至于给人做妾。您这不是要我难做人么?”
季海棠入德王府看望庄如梅,方在门口递了帖子,不过半晌庄如梅就出来驱逐。
谢靖笑道:“你不是说明白了么,不管此事。”
正所谓世事难料,民气难测海水难量,多年以后,季海棠也再收到了庄如梅送的小儿镯子,只是当时她再也不要......
“大表兄,你这......你难堪,我也难堪,不如我们折中,红莲与你的事儿,我不沾手,既不该允也不反对,可好?”季海棠如许也算是仁至义尽。
庄如梅坐在榻上拉着季海棠说:“前儿还想托你做些小子的衣裳,只是豹奴说我太急了,我想了想,也确切太急了,若真要做小衣裳,等我生了他也不迟,何况也不晓得生男生女,真要做起来,倒不好选花腔子了。”
何雨亭道:“是红莲,我想到季府提亲,诚望你帮我讨情。”
那日谢靖让人引了何雨亭入府,婢女先来报了季海棠,季海棠便命人煮了热茶奉上来。
却说七月中旬,何雨亭官至四品吏部侍郎,何雨亭升官不过两日便来拜访谢靖。
“管甚么管,我没阿谁本领!”
季海棠拍了拍庄如梅的手说:“不打紧,诚当我这个舅奶奶送的见面礼。”
庄如梅予季海棠有拯救之恩,又与她闺中常来往,两人豪情不比普通,故而季海棠更与她靠近,就说:“定然是个男娃,等你生了,我亲身给他做一身儿。”
季海棠听着他这话音儿就猜到和季红莲有关,但面子上仍旧装傻,只笑问道:“我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能帮表兄甚么忙?”
季海棠......
庄如梅有些不美意义道:“如何能费事你亲身脱手。”
这不是他包管不包管的题目,抬畴昔是妾就是妾,并不会有多面子!
庄如梅因着有身便放心养胎,更不常出门,这些日子恰是无趣,恰听到季海棠来,连欢乐得引了季海棠进内堂,命人奉茶给她。
何雨亭长长的丹凤眼微微动了动,苦笑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晓得这个理,只是你大可放心,我既然亲身去提这个事,必定待她好,不管是府中府外,没谁敢拿她做妾对待。”
此事议定,何雨亭也未曾多留,只说是府中尚且有事儿,便告别出府。
固然,那不过是后话,只是回想起来让人感喟万千罢了。
公然是提亲!季海棠手指摩挲着榻上案几一角,心道:他像是对季红莲有情,只是这季红莲去了仍旧是做妾,家中人又岂是那般轻易应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