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这是娘子送公子的。”如画将盖红锦漆盘搁在案几上。
他脸颊上有些微泛红,还真是稚嫩啊?!海棠轻柔一笑:“待会儿让人给卢公子送来。”
海棠反而暖和笑起来:“我记得你喜好些小玩意儿,你可喜好,如果喜好就拿去。”
海棠......
浊音手中葵扇停了停:“娘子莫怪浊音,浊音是千万不要您赐的那物件儿,便是顶着面子要了,也得送归去,一五一十将事儿给卢公子说一遍,好让他断了念想,休要来胶葛。”
卢少阳心中略有些焦急,唤了声:“大娘子,传闻你院子里有一株花椒树,这几日气候湿寒,不知可否送某两支,还望大娘子勿要见怪某莽撞。”
海棠自受了吴先生指导,也日渐胆小起来,绣艺的停顿越快,连吴先生也不得不感慨:此人真是资质聪明。
且等着?等甚么?浊音一头雾水,却也没来由再驳斥海棠。
“婢子给您端水去。”浊音又掌着灯出去了。
海棠轻“嗯”一声,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墙......
如画只字不提本身去了好一会儿,海棠也不提,只是看着案几上的竹篾盒子有些皱眉:“我正用食,拿这些来做甚么?”
“浊音,如果我赐给你了,你当如何?”
一盏油灯掌了出去,昏沉的灯光扑在纱帐上,映照出上面勾画的海棠斑纹,还是她少女时所用的床帐。
场景转换,她卧在床榻上养伤。
海棠没睡着,翻了个身儿,浊音也闻声动静儿,又想起方才的事儿,就问道:“娘子如何还收下礼了?这赐给如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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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细讲了一番实际,不过就是说江山易改赋性难移,她懒得去归正如画,只是碍着沈清梅的面子,才先留下此人。
这小娘子小小一小我儿,话像镶金刀子,利落得紧又都雅得不可!
海棠将手中绣面子递给吴先生:“那就劳烦吴先生了。”
相互一个照面,海棠面色慎重,欠身见礼,卢少阳也作揖,海棠不欲多留,起步又走。
卢少阳进门来就跪在了她床榻下,柔着嗓子道:“大娘子,您许是不熟谙我,我是卢少阳,是您父亲的门生,对您早有倾慕,本想等着功成名就再来求亲,却不知出了那可爱之事,若您不嫌弃,卢某本日就想求娶您。”
她执了桃花团扇朝如画眉间宠溺一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待会儿这花椒还是得你送。”
卢少阳又是作揖伸谢。
如画笑得暴露两颗虎牙:“这是卢公子的谢礼。”
海棠看了那竹篾盒子一会儿,终究伸着纤纤白指挑了挑盖子,暴露内里两只竹叶蚂蚱,面上却更不觉得然,问如画道:“你晓得这内里是甚么吗?”
或许时候太紧急了,他们都来不及想太多......能找到卢少阳已经是她积善了。
她偏了偏头,看着屋子里的人,她的父亲,她的祖母...他们都是替她着想的吧。
等的就是这一句!即使她绣艺不错,但比吴先生是比不过的,让吴先生改改是极好的。
如画嘟了嘟嘴,聪明边幅中另有几分青涩,又颇具敬爱。
如画见海棠是至心实意赐的,这才敢起家接过盒子捧着。
海棠转脸看着纱帐外那张被灯光映得虚真假实的稚嫩面庞,心头慨叹,浊音是真的愿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