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闻声,顿时吓得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地来,连连的告饶:“四蜜斯饶命,四蜜斯饶命,此事非是我的主张,我也只是听叮咛每日里来服侍太太喝药罢了。”
门里头不但有仲清在,另有一个服侍着的小丫头,端了一盏珐琅碗,里头满满盛着一碗乌黑黑的药汤。她闻声动静,下认识转转头,错眼瞧见听差便喝责道:“不是说了吗?这里除了我和奶娘,不准别小我来,你来做甚么?”
梦儿点头道:“恰是,都是老爷请来名医给开的药方,再令人到最好的药房里抓的药,煎熬而成。”
宛春未曾理睬她们,含着一口药汤在嘴里,细心品度几次,倏尔却将那药汤猛地朝外一吐,喝问起来道:“这里头放的甚么东西?”
宛春也分歧她多讲,只对秀儿道:“给我把她嘴巴掰开,这一碗药汤恁多贵重,我倒是要请她喝一碗了。”
梦儿目睹她神采不对,正待抬脚往外跑,宛春冷眼一瞧,马上喝命李桧:“把阿谁丫头给我拉过来!”
梦儿寻不到她,便只顾着哭哭啼啼道:“我也不晓得是谁的主张,老爷将我拨到这里来,汤药都是别人熬的现成的,我尽管每日里端来给太太喝下去。”
楼上沿边的窗户因没有翻开,乃至全部二楼走廊都是阴沉暗沉的,似是充满了腐朽的气味。宛春端倪一挑,不由对秀儿道:“去把窗户都翻开。”
宛春且不睬她,还是抱着铭伟往里走,直走到卧房处,方使那听差道:“去把门翻开。”
李桧忙上前一把抓住梦儿的胳膊,不顾她挣扎,强即将她拖曳到宛春跟前。
“我……我……”梦儿连说几个我字,惊惧之下,不由扬开端就要去看那跟着来的听差,谁知那听差目睹宛春发威,要拿汤药是问,早就趁世人不在乎,一股脑的溜了。
宛春端起了药碗,直望着她道:“不是你的主张,倒是谁的主张?你又听谁的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