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敏珠游得累了,便坐在池中石阶上歇一口气,劈面宛春半坐着,一节乌黑的颈项和半边雪胸欲遮还羞的露在水面上,在波光的闲逛下,分外诱民气魂。敏珠本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宛春让她看的不大美意义,才要拿起巾帕挡住身子,却听敏珠大为遗憾感喟道:“真是可惜,我本日没有带画油画的东西来,如果带了,我便可给你画一幅美人出浴图了。”
不想敏珠竟安然承诺:“你若情愿画,我天然欢迎之至。”
敏珠暗将这一幕铭记于心,如此美的盛景,若不画下实在是太可惜了。(未完待续。)
宛春噗嗤笑开,忍不住啐她一口:“年青未出阁的女人家,怎地脸皮恁样的厚?”她说着话,人已经上了池岸,想了想,还是偏转过甚接着道,“我画你又能如何,出了这个门还是要撕掉的,不然叫旁人瞥见可如何是好?”
敏珠微微的笑,抹匀了膏药,秀儿才想起来宛春身上的雪粒还没掸洁净,只是这么一折腾,那雪粒早就熔化尽了,宛春本日穿的是一身珍珠白狐肷毛的大衣服,最沾不得旁的色彩,雪粒子化出的水痕一道道显在衣服上,别提多碍眼了。连敏珠都直言可惜,恐糟蹋这件衣裳。
女尼点着头道:“有,有,我这就给你拿去。”本来她们这座尼姑庵因为是容家制作的原因,在南都城非常的驰名,又因为庵中菩萨几近百求百灵,故此夙来香火鼎盛。游人香客多了,上山下山的时候总免不了磕碰,方丈慈悲心肠,便命庵中多多的预备下跌打毁伤的药膏,只为防油贴纸着万一。
敏珠喜之不尽,又看上头另有一株,亦是发展的非常富强,遂指给宛春看,让她将那一枝也摘下来。宛春口中笑承诺着她,再次的伸直了手,无法这一回的花枝实在是长得太高了,就是她也不能全然碰触到。宛春估摸着间隔,死力的踮起脚尖,猛地一跃起,果然将那花枝紧紧攥在了手里。只是她只顾着摘花,浑然忘了现在本身还站在石凳子上,跃起时痛快,落下时亦是痛快,扑通的一声,人就跌进白雪天下中去了。
走不上半晌,姑嫂两人并秀儿就跟着女尼到了汤池,一入内果见得里头云烟雾绕,热气蒸腾,彷如天宫瑶池,与内里冰雪天下全然是两个模样。女尼等她们入内,便去取了三身换洗的衣物来,又道:“这儿原是南朝萧梁期间皇家御用的温泉,又被称为圣泉,莲花庵未建之时,此泉一向荒废,未曾利用。莲花庵建好以后,经老先生指导,我们方知此处另有圣泉,四时暖和如春,耐久不歇,二位大可放心利用。”
她个子苗条,身量也较之平常女子颀长些,说话间那女尼已经从凳子高低来,宛春便搭着秀儿的手爬上凳子,细心在花间搜刮着,半晌才高抬动手臂,从一团缨红中摘下一支遍开梅花的花枝来,低头递给敏珠。
宛春看她贵体映在碧波里,亦是非常都雅,便笑道:“讲正理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不过,我的水墨画画的也不错,不如我替你画一幅?”
宛春也正有此意,叵耐开的最旺的花枝大多长在了树梢,摘花的阿谁女尼身量娇小,伸直了手半天也摘不到一两支。敏珠急的顿脚,宛春便折起衣袖,笑道:“你们都下来吧,让我试一试。”
或许是才从汤池中出来的原因,水珠儿挂在她的身大将落未落,在她偏头的顷刻,正顺着她的额角滴至颊边,趁着额角被花枝刮伤留下的一抹血痕,更加素净欲滴,的确像极了话本子里说的山间精灵。
宛春道:“我们都是托了老夫人的福,那两瓶花倒真送得值得。”
这会后代尼速速去取了膏药来,敏珠亲身上手,一面给宛春擦干血迹涂了几遍膏药,一面道:“这两日宛姐姐你牢记不要沾着荤腥辛辣等物,细心落下伤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