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摇着头道:“我们太太当然不甚贤惠,可她在镇守使署到底也曾深得民气。我现在内心也想开了,太太若不在,我迟早还是要跟着蜜斯你度日的,倒不如同蜜斯说个明白,我们太太当今病着,里里外外的事件都无人办理,与其让别人来插手过问,倒不如蜜斯亲身上手摒挡,我亦能帮衬蜜斯一时。一来,好给镇守使署的人一个上马威,二来,蜜斯也可提早熟谙了外务,三来,蜜斯去到谭府上,着人归去多顾问顾问我们太太一些光阴,不管太太好与不好,蜜斯贤惠的名声总可鼓吹在外了,万一我们太太有个不幸,姑爷便是想娶蜜斯,也没人会说甚么闲话了。”
此计可谓一石三鸟,杨鹤仙深思半晌,见她说的非常有事理,兼之她想去镇守使署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恨仲清来头太大,谭汝霖胆量又太小,这才迟延到了现在还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眼下翠枝既是有这个主张,杨鹤仙斜着凤眼睨她一回道:“瞧你这模样,倒当真是想开了,早这么识时务不就成了?怪道畴前人总说你们太太是个芙蓉大锤,非常短长,端看你这个丫头的本领,便可窥测一二了。不过,我说要去谭家可不算,这得你们姑爷点头才成呢。”
杨鹤仙啐了一声,她是风月场称出身的人物,那里晓得贤惠二字,当即就回嘴翠枝道:“哟,我做甚么贤惠模样?你们太太莫非就贤惠了,还不是正端庄经的当着她的镇守使夫人!”
谭汝霖便把她那日去到家中肇事的话说了,又道:“家里另有客人在呢,若叫她得知,别说你了,就是我也落不得好。”
翠枝擦擦眼泪,站起家来,佯装委曲道:“你总叫我听你的,还总说要我给你当管家,可到现在,你何曾进过谭家的大门?我若当真听了你的话,焉知你不是诳我,要看我的笑话呢?”
杨鹤仙拉他到房中坐下,命人端上了酒菜,一面给他倒酒一面撒娇做嗔道:“我几时气人了?老爷净会冤枉人。”
杨鹤仙得她几句提点,下半天的光阴几近都沉浸在了要去谭产业太太的幸运里,适逢这日衙门没有多少的事情,谭汝霖回府得知杨鹤仙到家里闹了一通,几近闹到了宛春跟前,内心大为恼火,遂在至晚时候到了杨鹤仙这里,进门就要找她的倒霉。
谭汝霖一怔,忙道:“听你的意义,是不是翠枝那丫头服软了?”(未完待续。)
杨鹤仙一见他点头,便朝着他怀中一坐,搂着他的脖子面贴面嘟囔道:“老爷您就承诺我吧,我保管去了稳定说话,就去几日,给你办理办理家务事。再则,你的那位小姨子来,势需求问起翠枝下落,我把翠枝也带归去,叮嘱她不准胡说,在四蜜斯跟前露个脸,不就消了她的狐疑了吗?今后太太再有甚么事,可不就与我们两个无关了?”
翠枝道:“我们太太眼看是要活不成了,我们姑爷要娶你为后妻,猜想也无人劝止得了他,我不怕说句实在话,你既然想登堂入室,好歹也要做出些贤惠的模样来,也让上高低下的人没得说头。”
杨鹤仙掩口低低的笑:“本来老爷是为了这个,我亦有一事要对老爷说呢。我那日去到府上,看那起子家下人实在不像话,懒懒惰散的,浑不成个别统,叫四蜜斯瞥见多不好呀。我想与其让个不知心的外人办理家务,倒不如找了我去呢。一来,我不要老爷您的人为,二来,家里有我,老爷在外也可放宽了心。待得三五日清算好了外务,我再回这里来,岂不好得很?”
谭汝霖闻言直觉点头:“不好,不好。”宛春眼下还在镇守使署,他躲着她还来不及,又岂敢把杨鹤仙往她跟前带?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