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有甚么把柄,莫非我看一眼熟病的爷爷也不可?”宛春气噎,情知同他讲事理是讲不清的,还是想要极力图一争。
她微微的转过甚,目光凝睇着窗外,一时也不知在想些甚么,直到外头复兴响起脚步声,她才将目光收回来。
容绍唐不料她气势转盛,微一蹙眉,便暴露几分不悦:“我劝你不要不识时务,嫁到容家,便是容家的人,天然该当为容家考虑。北地********要联手起来掣肘北国,你此时归去,岂不是自送把柄到他们手上?”
接到容绍晋电话的顷刻,他桌案上的纸笔都要被扫落了一地,待得着人细细出去刺探彻夜解缆的火车以后,他当机立断就调拨了一队人马,迎头而上,硬生生将火车逼停下来。未免闲言碎语,天然是不敢说容家丢了一名少奶奶的事,只得借端逃兵而登车临检。
容绍唐冷冷看着车厢里端坐着的女子,竟说不上是气还是笑。
现在既是找着了人,容绍唐挥一挥手,随即召来沈岸叮咛道:“把人带归去。”
她内心暗自的高兴,周湘驰驱两日,提心吊胆这么多时,唯有现在能够稍稍的宽解,将头纱取下来,扑扇动手儿,撩起一丝轻风笑道:“总算是不辱任务。”
她说罢,已然不待周湘回应,便挥手表示听差将周湘带分开去。周湘欲要叫喊,又怕找人耳目,只能含泪无法同她道别,跟着听差另寻别处躲藏起来。
“归宁没错,但是六少奶奶,我倒想问一问你,凡是嫁出门的女人,有哪一名归宁是趁夜偷偷走的呢?又有哪一名归宁,却不带上新婚姑婿?你们李家借着探亲的名义,诳你回府,你就当真信了?”
“不,要走我们就一起走。”宛春摇一点头,“眼下状况未明,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等一等庄起的动静再说。”
宛春横眉冷对:“我不归去,你让我走!”
公然,他们等不上多时,外头就起了鼓噪声,说是军队里有逃兵役的人,趁乱躲火车上来了,他们要登车搜索。
“我倒感觉擦枪走火却也好玩得紧!”
容家要找的人是她,只要她肯自投坎阱,便可给周湘那边多留出一些时候。
容绍唐锁定宛春的一双杏目,在她双目大睁的顷刻,硬是将她的枪口从沈岸头上拉到本身的胸前:“你不是要开枪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扣了你的手札,你要找人算账,固然冲我来!”
庄起毫不犹疑的迈步出去,宛春和周湘相互对视一眼,周湘亦觉出几分不妙,拉住宛春的手道:“如有不测,叫庄起他们护着你先走。”
他们走未几时,庄起恰也得知动静赶了返来:“闻听是军队集训,占了一节火车道,看来我们是要等上一会儿了。”
周湘闻言,当即便知她的企图,遂也反握住她的手道:“不,你说的,要走便一起走,我来南京就是为了找你归去,岂可半途而废!”
容绍唐瞥一眼宛春,再瞥一眼她手中的枪,唇边无端暴露一丝笑痕,阴鸷的让人可骇:“把枪放下!”
必是容家晓得她走脱的动静了。
沈岸会心,刚往前迈去一步,谁知宛春的手腕一抬,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了他脑门上,冰冷掠过他额上的肌肤纹理,使他身子一僵,就停在了原地。
“让你走?呵……”容绍唐垂眸嗤笑一声,脱下了军帽,扔掷在宛春一侧,”是不是需求我提示你一句,你是容家的六少奶奶?你要往那里走,要回那里去?”
“只怕等的不止一会儿。”宛春淡然坐在位子上,手指在底下握了一握,手上的勃朗宁手枪沉沉欲坠,仿佛她的一颗心,亦是沉沉的,藏着些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