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绍唐便顺手将宛春也带进房中,关上了房门,跟着那白叟家一起步行进堂屋里。
他上了年纪,老眼昏花,单看宛春的穿着打扮,还觉得她是跟着容绍唐逃命的小兵蛋子。
容绍唐笑而不语,只在她腰上摸了一摸。
容绍唐和宛春尽皆松口气,一前一后离了铺子,靠在那墙根下,谨慎行走着。
那关老爷子便道:“搜索了,如何不搜?昨儿早晨才搜过,柴房茅房厨房卧房,没一处儿落下的,几近折腾散我这把老骨头。”他说着话,浑沌的目光就在容绍唐和宛春脸上转了一转,又道,“容老朽猜一猜,少司令来找老朽,可否是要老朽给少司令寻个藏身之处?”
关老爷子笑一笑道:“我前些时候才想命不久矣,也不知甚么时候还的上少司令的拯救之恩,却不知天意早已必定,既是仇人有难,我岂有不帮之理?反正我们家就我一小我,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倒不如死得其所。少司令且放心在我这里住下,不管他们如何查,都另有我给你挡着呢。”
天赋拂晓,这儿又偏僻,四下鸦雀无声,那拍门的声响便直如重锤反击普通,铛铛响得骇人。
容绍唐和宛春相视一回,容绍唐便问道:“关老先生这里可曾有人来搜索过?”
容绍唐看她忙活了这么会子工夫,竟打扮成个小子样儿了,一时新奇,不由抱臂靠在柜台上,一面细细打量她,一面笑道:“你若天生个男儿,也是个风骚小公子。”
宛春调皮的举手一抬帽子,低垂起下巴道:“清楚是个翩翩佳公子,那里来的风骚?”
容绍唐听罢,忙就站起家,拱手抱拳再三谢过他的美意。
关老爷子忙摆一摆手,表示他无需多礼,便将手一伸,指着左边的一个配房道:“少司令别见怪,老朽家贫,无甚宽广处,只要一间东屋尚可做待客之用。我瞧少司令和你的侍从都是男儿身,想来也没有甚么可避讳处,那间东屋便给你们两个住下吧。”
容绍唐心中不大肯定,但局势告急,他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找到了那位老先生再说。因而带着宛春,从胭脂铺子门前的冷巷钻出,又钻进另一条冷巷,一向往北走,直走到下一条冷巷横在面前,方左拐出来,看到一个铁亭子,亭子中间便是一座古朴简朴坐北朝南的老旧民房。
宛春忙打下去他的手,方知他在笑话本身细腰,姿势风骚。
宛春情中一紧,忙四周张望了一回,只恐叫人闻声了动静。
容绍唐正揣摩如何同他开口,不料关老爷子竟是开门见山的说了,当即点点头道:“恰是如此,只不知老先生可否行个便利?”
白叟一面让他们坐下,一面去拎了个茶壶来,给他两个倒上茶道:“快喝口水,歇一歇罢。”
容绍唐带宛春出来,也恰是为着找一个更加可靠地落脚之地。小青楼那边他们天然是回不去了,不过幸亏他曾于沈阳城有恩,城中有个老先生,原是前朝旗人,幼年丧父,由母亲养大,少年时便曾当选过秀才,若非前朝灭亡,依着他的才气做个有品阶的大员想来也不在话下。叵耐,世事无常,前朝到底还是灭了,老先生风骨犹存,誓死不肯入新朝为官,是以这么多年来便同他母亲两个居在这沈阳城里,他母亲故去以后,便剩他一人单身至今。
宛春得他赞誉,不觉害羞低下头去含笑一回。只是,话虽这么说,可到底不能就这么走了,宛春便从柜台子上取出一些胭脂膏子来,红红黄黄的搀兑着,亦是把本来白净的面色讳饰了下去。又将头发散下来,盘在头顶上,取过柜台边上放着的一顶呢绒小帽戴住,顺手取过中间椅背上耷拉着的一件玄色的白大褂,套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