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侗不待他说完,便决然断言,将郭奇志余下的话尽皆堵了归去。郭奇志一时气噎,冰脸站起家道:“既然少帅听不进郭某建言,为何却又到此帐中来?”
郭奇志跟在他身后追了两步,眼看他无愣住的势头,恨得一甩帐子,便向外喝骂两声道:“人呢?都死那里去了?还不速把帐篷拆喽!”
季元神情一凛,不想到这个时候他还要对峙逗留在此地,便道:“好,我归去等你,待过晌午,若还无人来奉告出发时候,我自会带我的人先走,赶往沈阳。”
季元哼了一哼,甩手而立:“没有了。”
季元心机百转,脚下的步子挪了几挪,很久才向张景侗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借此筹算耗尽容绍唐的一兵一卒,与日本兵拼个你死我活,再去坐享渔翁之利?”
张景侗仰首长眺,只看着那地平线上的脉脉青草道:“季元,除此以外,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同我说吗?”
季元长叹一声:“非是我要同你分裂,而是我不能背弃盟约。”且不说君子有重诺之美德,单看在容绍唐是宛春的丈夫一事上,他就不能冒这个风险,让容家军耗死在疆场上。话再说返来,他们当初能从张景祖那边改旗易帜,多多极少也因为另有容家虎视在侧,张景祖投鼠忌器,不敢冒然就与张景侗刀剑相争。倘或因为他们的见死不救,而让容绍唐有所闪失,那么第一时候张景祖就会出兵沈阳,袭剿他和张景侗。
张景侗余光中瞥他一瞥,沉默半晌方道:“既如此,你先归去吧,待出发时,我自会着人告诉你。”
若当真容家临到头来,撕毁盟约,反击张家,以张家现在的权势,恐怕必不是其敌手。
不迟?季元眉头更加皱成一团,兵戈讲究的莫过于兵贵神速,再这么晃闲逛悠下去,比及沈阳,别说黄花菜凉了,只怕容家军死伤兵士的坟头草都该长有一人高了。
张景侗沉默不言,容家与谭汝霖的缔盟,无异因而好天轰隆,劈在了他的脑海上,不需郭奇志说,他就已经开端狐疑容家驰援北上的企图了。
张景侗嘲笑一声:“你把我张景侗当何为么人!既是与容家签订了盟约,我自当会遵循,又何来坐享渔翁之利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