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宜带宛春在沙发上坐下,便道:“大姐本日仿佛不在家,你且坐着,我去她房里看看可有合适你的衣服。”(未完待续。)
“嗯。”赵纯美含笑,冷静点一点头,她纯粹是没话找着话说得,却不想宛春这个姨妹如此实诚,且憨傻得很,问一句才答一句,很没成心机。但这会子要让她找出一个成心机的人来,又不是那么轻易,她撇过甚看一看四下,恰见着有一个玻璃瓶立在茶几上,瓶中半装着橘黄色的液体,是新送来的饮料。
赵纯美不料曼宜这般态度,内心嘲笑一声,见她两个走远,嘴里犹道:“宛春姐姐宛春姐姐的,叫的这么殷勤,自个儿家里现成的姐姐还怕叫不敷吗?”
湄心眨巴眨巴眼,端起杯子大喝了一口,直把倒出来的半杯喝个底朝天。谁知那饮料才入口,顿觉一股子气泡直从嗓子眼往外冒,她受不住呛,扭过甚一张嘴,冷不丁就把饮料一股脑的全喷宛春衣服上去了。
湄心指一指那瓶饮料,曼宜一看忙道:“那是山海关饮料厂新送来的汽水,味道还在调试的阶段,我们喝一口都嫌它汽多呛人呢。”
但曼宜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五哥临走时还特地叮嘱她要接待好了四蜜斯,怎可叫四蜜斯于衣服上受委曲,遂又道:“宛春姐姐不知,汽水里头糖分多着呢,干了也粘人得很,我的衣服或许你穿不下,但我姐姐的衣服你应当能够穿得。要不然,我带你去我姐姐那边换一换吧?”
一侧里静语恰闻声赵纯美的自言自语,想着她赋性自来如此,便也全当不知,只是帮着宛春顾问湄心罢了。
看着宛春被世人团团的簇拥,赵纯美咳一咳嗓子,冒充笑道:“好了好了,四蜜斯才来,你们就这么围着她,好歹容她坐下歇一会子呀。”说时,就将沙发拍了一拍,唤宛春道,“四蜜斯,这里坐吧。”
湄心不疑有他,公然拿过桌上的一个玻璃敞口杯子,由她倒了小半杯。她将杯子放在鼻下闻了一闻,有一股清冽的香气冲鼻而来,便不大敢喝的模样。
湄心摇一点头,极其当真地答复了她:“我叫江湄心,是宛姐姐的姨妹,在上海的那一个叫金丽,是宛姐姐的表妹。这位蜜斯,你把我同金丽弄错啦。”
她垂眸看了看宛春的衣服,不大美意义地打个圆场道:“宛春姐姐,你的衣服湿了,我拿一件给你换上罢。”
“哦,是吗?那可真对不住,我不大熟谙你们的。”赵纯美难堪一笑,又看她的水晶是最新的格式,便又道,“我们旧京里也有这类,我见过倒还未曾买,你买的时候多少钱?”
张曼宜等人亦跟着她坐过来,当下聊的说的无不是宛春在总统府请愿的豪举。世人因未曾参与,对于当日的近况都非常的猎奇,问得也非常详细,宛春一一都答了她们。
张曼宜心中也很不舒畅,对于赵纯美的为人,她虽一贯地偏袒着她,但心底里偶然也很看不下去。特别这一次,李家四蜜斯的姨妹,论出身必定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她凭甚么这模样戏弄人家?且还是在人家来插手她的生日宴的时候。
宛春搓一搓胳膊,瞧着里头另有一道门,暗道看模样这儿只是会客用的,再往里方是寝室。
她因而拿起瓶子,翻开了盖子,同湄心道:“这饮料原是下一季的新品,趁着曼宜生日,厂里送来给我们尝鲜的,我方才喝了两口,现在我再倒一些给你尝尝。”
赵纯美因而从旁鼓励她道:“喝呀,喝了你就晓得这味道同别的饮料很不普通了。”
曼之的房间亦是很西式化的模样,但与曼宜的房间却又大不不异。地上铺着的忍冬纹样的柚木拼花地板,本地放着两人座的浅咖珠光皮沙发,面前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素红色欧式茶几,靠窗户旁是一排落地书架,窗户没有关,外头的风吹出去,暗绿色的提花窗帘便扑簌簌的飞动起来。屋子里许是没有人,并未开暖气,未免显得冷僻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