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忙道:“已叫婆子们提了水拿刷仔细细刷了六七遍了,明儿再请了万安寺的大和尚来念念佛文,奶奶放心,万不会冲撞了奶奶腹中的小少爷。”
她见锦瑟穿戴一身寝息时方穿的绣银丝白荷的半旧中衣歪在紫红繁华双喜绣花的大引枕上,面色惨白,不施粉黛,却更显绝美无伦,楚楚怜人,顿时她染着蔻丹的十指便不觉缩了起来,直抓的鎏金暖手收回纤细而刺耳的声音。
当初为了彰显贤惠,姚锦玉安排在锦瑟屋中的物件儿都是极好的,还动用了嫁奁,为此谢少文还曾觉着亏欠了她。而姚锦瑟从小锦衣玉食,是用好器物惯了的,又只知看誊写字,压根便没留意过那些物件,更不消说向她称谢了,为此她还在谢少文那边给姚锦瑟上过眼药,谢少文嘴上不说,心中怕也觉着姚锦瑟不知礼,不纯良吧。
姚锦玉便摩挲着粉彩汤碗上精美的云纹花腔笑了起来,道:“我还不体味姚锦瑟吗?哼,最是狷介自大,本日受了这般的屈辱,连孩子都掉了,又怎会给爷好脸子看?刚折不平?我看她真真是读书读傻了!”
姚锦玉这才又笑着喝起了汤,孙嬷嬷见她神情欢腾,这才又道:“将才爷从正房出去正巧听到几个丫头在嚼舌,晓得锦姨娘小产的事儿便往华年院去了一趟……”
孙嬷嬷忙将手中的粉彩汤碗放在一边的案几上,拿了腰枕垫在姚锦玉的背后,见她脸颊透着晶莹红润的光芒,五官伸展,唇瓣轻翘,便也笑着道:“现在亲信大患已除,这侯府已是奶奶的天下了!”
孙嬷嬷说的对,姚锦瑟已经完整被她踩在脚底了,现在这府中已是她一人的天下,待她再为侯府添了小少爷,还怕拢不住谢少文的心吗?
孙嬷嬷将汤碗端给姚锦玉,忙笑着自打着嘴巴子,道:“是老奴说错话了,这侯府本便是奶奶的天下,奶奶说的是,一个妾室若非奶奶仁厚念着畴昔一同长大的情分,她贱妾那里能放肆到现在?”
爱吗?姚锦瑟那样的冷人压根就配不上侯爷,谢少文,她的夫君心中只能爱她!
姚锦玉想着这些神情变幻两下,却又想起方才锦瑟在这屋中的各种反应,一时倒又有些利诱忐忑,道:“乳娘,我总觉着本日姚锦瑟是成心在惹爷活力……”
“还是奶奶考虑的全面。”孙嬷嬷忙是逢迎着。
姚锦玉言罢,又用了两口汤,用孙嬷嬷递上的帕子拭了唇角,这才又道:“白鹭和白霜两个做的不错,若非她们发觉姚锦瑟有了身孕,只怕这会子我便要被动了,好好犒赏她们。”
柳嬷嬷应了,又叨教道:“现在锦姨娘已翻不起浪来了,是否将安设在华年院的下人都撤了?另有,锦姨娘房中的东西都是奶奶当初遴选了上好的送去的,好些可都是奶奶的陪嫁,现在是否该拿返来了?”
两今后,锦瑟正翻着本《江州纪行》便听外头传来了蒹葭的声音。
锦瑟见她心乱,这才又问道:“mm请姐姐来只为一件事,万望姐姐解惑。当年金州之乱时在出逃的路上,我的马车出毛病,乃至于厥后和侯爷伶仃呆了一夜这可都是你和你那母亲设想所为?”
姚锦玉见她这般更加畅快地扬声笑道:“呵呵,mm果然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没错,爷若不事前晓得,若不伙同我和母亲一起,又如何能设想到你呢?爷但是最关头的,他不共同,便是我和母亲再如何谋算也是不能成事的呢!瞧吧,爷便是这般的心疼mm呢。”
孙嬷嬷见她不安,忙安抚道:“夫人快别多想了,锦姨娘在府中端赖着爷的心疼才气安身,她又不是傻子,怎会用心去惹怒爷?女人嘛,任是常日里装的再狷介,那内心还是凑趣着爷们的,锦姨娘定是被妒忌、气恨冲晕了头,夫人快别再为她费心了!这胎才刚坐稳,可得好生养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