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想着这些,心便发虚地一阵乱跳,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半响才冲凌燕道:“你下去接了四女人的礼,就说她的情意我都领了。那些帐本虽都已交给了她,但一些房契等要紧物事却还没交代清楚,这些东西我走了,自另有贺嬷嬷在,叫四女人放心便是。承蒙她肯在族长和族老们面前为我说话,可那样到底是驳了老太太和老爷的面子,这份情我心领了便是,叫四女人莫再以我为念。”
他离府时,锦瑟却趁人不重视追到了埋没处,紧赶两步唤住了姚择声,“太叔公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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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锦瑟到二门时,果见姚锦玉带着妙红和孙嬷嬷已在二门的影壁旁。一辆青帷马车就停在一旁,车窗未开,姚锦玉正隔窗户冲里头说着甚么,目光含泪,神情凄惨。
锦瑟言罢一脸不安和惶然地昂首瞧向姚择声,姚择声不觉叹了一声,道:“你的意义是想要退亲?”
本来她在府中还能有个应对,族中长老们也一定会因姚锦瑟姐弟而发难于姚府,可现在她去了庄子,失了姚礼赫的心,姚锦瑟真要闹将起来,非撕破脸来,此中变数就多了,指不定族长们真会令姚礼赫休妻。便是瞧在她生养了两个嫡子的份上,姚礼赫不会休她,说不准也会送去庄子一碗毒药叫她永久也回不来。如许的事,依着姚礼赫那没知己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锦瑟自暖轿中出来便瞧见了这一幕,她站定,拢了拢大氅,那边姚锦玉听到声响已望了过来,目睹锦瑟罩着一件素蓝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头上戴着雪帽站在风雪中,白净的肌肤被映托的愈发冰雪般莹润有光,出尘之姿,安闲之态,傲立寒霜,姚锦玉便咬紧了牙,眸中妒恨和怒意翻滚着半响才隐没不见。
冰莲本是窑姐儿出身,那窑子中的女人服侍完长年服食虎狼药物,底子就没法孕育子嗣。而冰莲跟着姚礼赫时虽仍旧是处子之身,未曾服用虎狼之药,可她为了让肌肤更叫细光光滑,白里透红,故而长年涂抹一种叫冰肌膏的药物,这类药物倒是极伤女子身子的,用多了也没法生养子嗣。
一旁贺嬷嬷垂着泪却不敢轰动吴氏,现在见她缓过劲儿来,这才忙上前扶着她,待将吴氏扶着坐在床沿,吴氏已面色沉寂了下来,道:“一会子只怕接我上别院的人便来了,嬷嬷便不要跟着我去了享福了……”
她不动神采地抽回击,这才笑着接过白芷手中承担,道:“大姐姐说那里话,都是自家姐妹,那里用的着这般客气。住在一个屋檐下,常日里哪能不生些小打小闹?血脉亲情越打才越是靠近,姐姐说是不是这个事理?”
吴氏不过是不想和锦瑟说话罢了,她的声音早传出了马车,锦瑟闻言便笑了,福了福身,道:“婶娘一起好走。”
这些单嬷嬷却也都是晓得的,现在她听了冰莲的话便笑着劝道:“姨娘快莫多想了,姨娘若还在窑子中现在便少不得要接客了,现在虽也远景堪忧,却比在窑子里要强些,摆布夫人近期是回不来的,姨娘渐渐想体例,总会有前程的。”
锦瑟言罢却瞧了眼姚择声身边的管事,姚择声摆手,那管事便打前儿去了,锦瑟这才跪下,道:“这些天江州有很多关于武安侯府的传言,传言更触及小女,想来太叔公定然也都听闻了。小女是以事而日夜难安,小女和武安侯府的婚事原是父母定下,小女不敢质疑,可现在景象,小女实不知该不该再执意这门婚事,顺从父母之命,还请太叔公指导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