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院本是连着书房的一个小花圃,供人读书之余活动之所,修竹、奇石、傲松、书亭,景色一目了然,极其开阔。在这处所,又光天化日的,锦瑟猜想谢少文也不敢将她如何。她目睹是跑不远了,便干脆也不跑了,兀自靠着一颗松树喘气,冷眼瞧着谢少文追过来,在数步外留步肝火腾腾地盯着她。
锦瑟心中烦躁,又恐这又是个圈套,谢少文一会子当真做出甚么来,她便勿庸再提退亲一事了。
据姚择声所知,云嫔在宫中便和丽妃交好,和皇后不睦。而武安侯府和赵尚书府也走的较近,传闻武安侯还欲将庶女嫁给赵尚书的庶子为妻。
现在丽妃和云嫔交好,可云嫔再晋升,来日也成妃位,也有了子嗣,这环境便会又有窜改,谁知又待如何?
丽妃乃庶出,其娘家父亲现在正任礼部尚书一职。唯目前廷上确有一些官员,觉着将来皇位非大皇子莫属,故而曲意奉迎丽妃的娘家礼部尚书赵府。
谢少文见锦瑟避重就轻,眯了眯眼目光又阴沉两分,怒道:“你明知我不会对你如何,我一心的为你好,又怎会做与你倒霉的事情?我只是见你要走,心急之下才无礼,何况不过扯了下你,我们小时候还曾……”
武安侯府走的是一条险途,胜了便是登天繁华,而姚家便是赌胜了最多这皇商当的更稳妥些,再多的好处也是没有的,没事理姚家也要陪武安侯府走此险途。
姚择声既已盘算了主张,那定然便也晓得此事是宜早不宜迟,当趁热打铁的。现在崔家正在都城闹着,姚家此时不退亲更待何时?
此次听闻谢少文的话,锦瑟倒真光辉地笑了,道:“那可真真是好,既然世子对我好生绝望,便适值退了婚事,也好过我们两相生厌!”
小郭氏被姚锦红顶的肝火冲起,恨声道:“如何便只能当个妾室?!你大姐姐都能打这个主张,你怎就不能?你爹现在管着外头姚家的买卖,为娘又主持着中馈,你边幅品德又哪点比你大姐姐差了?本来你四mm偶然退亲便罢了,现在既她不要这门婚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娘为你争夺下也未有不成!”
那铜钟砸在地上滚了两下,这才落在灰尘中。锦瑟瞧的目瞪口呆,昂首望了眼断裂的绳索,目睹那绳索挂在树枝间随风闲逛,断痕划一,她忙扭头四望。
将锦瑟面上调侃之色瞧得清楚,谢少文又逼近一步,这才道:“我晓得这三年多来是我不好,忽视了mm,可mm身在江州,我也是鞭长莫及。mm在姚家刻苦了,我心中也惭愧不已,这才想着早日迎娶mm进门,也好照顾起mm来。若然mm是因这三年多我的忽视而气恼,我给mm陪个不是,将来定百倍千倍的赔偿mm,mm过了门,如何于我置气儿都好,我定无牢骚。”
她也是实被谢少文惹得腻烦了,早失了耐烦,当即也不再多想多虑,她空着的右手一翻袖囊中便滑出一把匕首来。将那匕首捏在掌心,她拇指一推,刀已出鞘,下一刻她没有涓滴踌躇,挥手便固执刀柄往谢少文的胳膊上狠狠地砍。
锦瑟言罢姚择声又是一愣,接着才蹙眉道:“皇后娘娘贤达宽大,母范天下,云嫔能得皇上盛宠,皇后娘娘只要欢畅的份,镇国公府自也会交好武安侯府,又怎来不睦之说?你年纪小,在太叔公面前童言无忌便也罢了,出去可不能如此胡言乱语。”
姚礼赫前脚出了屋子,锦瑟也未几言,后脚回身便欲跟出去,谁知谢少文却似推测了她的行动普通,早一步跨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锦瑟不防被他拉了个正着。
锦瑟早便推测姚择声会如此说,闻言便也不死缠烂打,就势起了身,却道:“小女并非不知礼数之人,此事在寻太叔公之前小女早已禀过老太太了。无法老太太念着武安侯府的家世高,得这门婚事已是小女福分,是小女攀附了,而侯夫人也不过是一时之念,来日小女过门自会疼惜小女,故而老太太劝小女也莫因一时之愤恚而放弃大好的婚约。老太太一心为小女着想,小女自是感激莫名,可小女欲退亲之举也非意气用事,实在是有些事一想之下便忐忑难安,生恐来日因小女给我姚氏一族带来祸端,这才冒昧求到了太叔公这里,请太叔公能给个指导,看看小女所虑是否为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