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锋利的眸子往陈氏肚皮上一扫,又道:“你进门也快一年了,还没动静?”
说话间从檀木衣架上取了件茶青色白梅滚边的家常小袄给锦瑟披上,这才又回身倒了一杯水用手拭了温度捧给锦瑟,锦瑟饮了一口水才道:“甚么时候了?”
淑德院,吴氏淑媛早已复苏过来,用软枕将腰部垫高一动也不敢动地躺在床上养胎。她现在已不算年青,好轻易又有了身孕自是爱重,偏她又想以这胎固宠保权再争个隽誉,这才将有孕之事瞒了下来,只待本日爆出好一举三得,谁知竟落得现在了局。
“呀,四女人怎这么晚了还过来,快进屋,莫再受了寒。大夫人,四女人瞧您来了。”
她现在有了身孕,他竟不来瞧上一眼,自跑到了惜恋院那窑姐儿处,偏那窑姐儿今儿才方才当着来宾的面儿掌了她脸,这般的宠妾灭妻,真当这江州地界儿上能一手遮天了不成!也真是薄情郎,有了那娇的俏的便连礼义廉耻都忘了。
说话间白鹤和柳嬷嬷,王嬷嬷一并出去,锦瑟用热帕子抹了脸,又拿青盐漱了口,这才问起府中环境,王嬷嬷便道:“中午时夫人送了姜夫人走后,返来的路上在园子里晕倒了。说是动了胎气,下晌已醒来,传闻是无碍了。大女人今儿戏也没听完便回了珞瑜院,似也不舒畅,夫人晕倒也不见露面。老奴今儿在大厨房消磨了一下午却听到些风言风语,说那姜夫人出门时的神情可不大好,没和夫人打号召便自走了。夫人追到门口却也没拦住人,厥后又有小丫环似闻声夫人和大女人在园子里起了争论……”
吴氏闻言咬了咬唇,万没想到姚礼赫竟会如此甩她的脸,本日她虽是出了丑,办砸了老太太的寿宴,又获咎了姜夫人,但到底她是姚礼赫的正妻,又为他生养了三个孩子,嫁进府中这么多年筹划中馈,持家有道,她总觉得姚礼赫对她是有豪情的,也是恭敬的。实没想到本日只这点小事,姚礼赫便如此冷待她,完整不顾她这个主母的颜面。
半响外头没了动静,吴氏才松开了姚锦玉,姚锦玉一规复自在便再次往外冲去,吴氏一把拽住她,痛斥道:“你还没闹够吗?!”
吴氏见她如此倒是一把甩开了她,沉声道:“你去!还嫌不敷丢人现眼你就去!我倒听听你如何说个清楚。”
自有孕以来她便有害喜的症状,胎儿也不是很稳,中馈之事她虽驾轻就熟,老太太的寿辰也多叮咛贺嬷嬷等人筹办,可到底也费心,加上本日连番蒙受打击这才猛地晕厥了畴昔,两大碗安胎药下去,好轻易留住了腹中骨肉,这会子吴氏是半点不敢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