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言罢掩着嘴笑,目光打趣地在锦瑟和谢少文身上来回转,谢少文面庞一红,只一双眼睛却愈发晶亮,还是瞧着锦瑟。锦瑟这才冲他福了个礼,尚未言语,万氏的另一个大丫环秋萍打帘出来,道:“夫人叫世子爷和姚女人出来说话呢。”
进了屋,万氏自免不了拉着平乐郡主的手酬酢一番,待黄嬷嬷将锦瑟相救一事细细说了,万氏放在袖中的手微微握起。
秋萍闻言已站了起来,上前扶住锦瑟,道:“女人快快随奴婢去瞧瞧吧。”
她和秋梨酬酢着出了院子,灵音寺为女施主过夜所修建的客院都在一处,一共也就七个并排的小院子,锦瑟跟着秋梨不过走了百步路便进了万氏所居院落,尚未进屋门帘被挑起,一个清癯矗立的身影已闪了出来,锦瑟望去却恰是谢少文。
谢少文素知母亲是个迷鬼神的,听她这般说便也无可何如,起了身,恭敬隧道:“儿子都听母亲的。”言罢才冲姚文青道,“去拜拜也好,青哥儿来岁院士后也是秀才老爷了。”
公然,柳嬷嬷见锦瑟涓滴没放在心上,顿时便急了,道:“女人,这事可不能草率,所谓不成有害人之心,但也不成无防人之心啊。”
因谢少文的父亲,现在的武安侯谢增明和镇国公杨建政见不一,而新帝即位,武安侯嫡长女谢婵娟被送进宫,现在已升至嫔位,和杨皇后也一向不太敦睦,故而镇国公府和武安侯府也不过是面儿上的友情。
锦瑟闻言这才笑着道:“是是,嬷嬷说的都对,如许,这两日嬷嬷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也去提示下文青,我们都万事谨慎可好?”
只因其生母便是姚文青的乳母郭嬷嬷,郭嬷嬷早逝,白易又只比姚文青年长半岁,故而他和姚文青是相伴着长大的,两人名为主仆,豪情却非比平常,宿世姚文青死在金州之乱中,也是白易托着伤痕遍体的身子将姚文青背回锦瑟身边的,待姚文青去后,没两日白易便也追着去了。
谢少文能够变心,能够去爱姚锦玉,爱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只因她不爱,如许便也公允了。但谢少文千不该万不该毁她明净,这让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拉了侯府于她陪葬?
万氏见锦瑟羞恼,又见那汤盅里的鸽子肉虽没用,但汤却下去大半,顿时心中一安,这才笑着冲谢少文道:“你这孩子,没见你mm都羞恼了!行了,母亲传闻这谷中也有一座文帝祠,虽是经年失修已少有人去祭拜,但文帝是掌管士人功名禄位之神,既到了这里,老是去拜拜才气放心的。你和文青也莫守在这里了,一道去那文帝祠上柱香吧。秋萍,你陪着世子和姚少爷去,经心照顾着。”
锦瑟闻言心道,来了,抬眸间目光中却含了焦炙惶恐之色,道:“姨母怎会觉着我和姨母陌生了?只是锦瑟现在已是大女人了,那里还能和之前一样总粘着姨母撒娇耍赖的?姨母若喜好锦瑟那般,我……我少不得要厚着脸皮装那小女人姿势了。”
一世人这才纷繁起了身,簇拥着万氏出了院子。
她再想着这几年来万氏对锦瑟的体贴越来越淡,另有这回她到江州来,已几日了都不见武安侯世子再到姚府……这一件件联络起来,叫柳嬷嬷不由心中发慌。
彼时谢少文将晓得她已在练习绣荷包,便磨着要她为他绣上一个,她嫌技拙那里肯应?怎都不允,最后耐不住谢少文日日往姚家跑便恼了,顺手就从绣篓中抓了一个荷包扔给了他。
万氏闻言便笑着嗔了谢少文一眼,道:“这汤便是再好,你和文青倒是不能用的。所谓药膳便是因人而异加了药材烹制而成,虽不算药,却也不能随便食用。这肉桂茴香炖鸽肉汤是小女儿家吃的,你和便是再馋嘴,母亲也不会于的。”她言罢倒是冲锦瑟笑着道,“快喝了吧,汤是姨母专门叫人捂在油布袋里又裹了狐皮带上来的,一会子凉了喝着却要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