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她和弟弟现在还寄养在姚家,姚家流浪,于他们姐弟也没有好处。何况她心中另有很多疑问,姚氏一族谁忠谁奸,她尚没弄清楚。假如一竿子打死,今后文青又要靠谁去?没有了家属依持,便是文青能高中状元,宦途也难走远。
锦瑟想完颜宗泽多数已猜到了她的身份,而当她将才挑明完颜宗泽身份时,便也没想再坦白身份。故而现在,锦瑟半点不惊,只是笑道:“婢子只认姚四蜜斯为主,而非姚府。”
这话倒是不再和完颜宗泽绕弯,直接点了然他的身份,说话间她部下一个失力洒药的瓶子直撞上一块外翻的皮肉,当即完颜宗泽便猛抽了一口寒气,身子紧绷如铁,锦瑟这才将目光转向他,美丽一笑,道:“抱愧,失手了。”
完颜宗泽闻言倒是微诧,挑眉道:“此话怎讲?”
锦瑟又连着交代了柳嬷嬷等人几句,几人仓猝地按叮咛各行其是,外头的响动倒是越来越大。桌椅倒地之上,兵戈碰撞之声,女子们的惊呼之声,纷繁乱乱。
若无不测,此生此事当也产生了。西都世子入京眼看已不能再拖,而马绒现在已年过半百,膝下只此一子,又系嫡出,如何能忍心送其为质?此时若然北燕和大锦出了纷争,那朝廷便要被迫安抚藩王,安宁边陲,西都世子入京之事也会不了了之。
锦瑟纵使再沉稳,被他这般直勾勾地来回盯着,又似恋人细语般低喃的语气调戏,也是气的五腹六脏都打告终。她双颊因羞恼红若朝霞,唇角笑意却还是温婉,微嘲隧道:“早便闻武英王风骚多情,本日方着名不虚传。”
男人将刀刃移开,又松了环在锦瑟脖颈上的手臂,锦瑟才扭身,抬眸,男人的面庞撞入眼中,饶是锦瑟心性沉稳,也惊得微微瞪了瞪眼睛。
见锦瑟小脸绯红,完颜宗泽自知是气的,眸中反倒晕染了一层笑意,只他尚未再度开口,却见锦瑟已规复了沉寂温婉,竟是笑着道:“爷请稍候。”
却与此时,只听船屋东面的窗户下清楚传来一声撞击和溅水声,柳嬷嬷面色一变,不觉扭头缓慢地瞥了半掩的窗户一眼。那兵勇头子锐目盯了柳嬷嬷一眼,将她神情瞧在眼中,双眼一眯便直盯那半掩的窗户,迎着阳光却正见那窗棂上波光粼粼,竟是感染着一层水光。他当即面色就是一变,飞步往窗前靠,沉声道:“上!”
摒挡了姚家?锦瑟不想完颜宗泽会如是说,微微一怔却笑了。她之以是和完颜宗泽做这买卖,一来是她急需两个暗卫遣用,再来不过是欲借此和北燕交个善缘,来日许有大用,倒真没想着求了完颜宗泽整饬姚家。
外头响起拍门声,接着便响起了一其中年女人的声音。
完颜宗泽能猜出锦瑟的身份,倒是因那日在福德楼上听到的一席话,按影七复述他已鉴定姚四女人必是个有见地,有担负,又极其通透的女人,可将才观那插着玉梳的女人,穿戴虽更肖蜜斯,可气质却落了下乘。若然他不知姚四女人是多么性子,自不会生疑,可既知,反观之下便显得面前人到处更合姚四女人的性子。再见柳嬷嬷等人对锦瑟的态度,完颜宗泽已心中了然。
再瞧他这副半点不惊的打趣模样,只怕凭他的本事便是被外头人发明了也能拼力满身而退。可他就是不肯等闲放过她,就是非得赖在这里将她拖下水!就因为那十两银子吗?面前人还能再吝啬记仇点吗?
每年姚家在灵音寺所花香火和香油钱不下千两,而本年是姚老太太六十大寿,姚礼赫更是捐了万两香火钱为地藏菩萨重塑了金身。像姚家如许的大香客在灵音寺是有专门供其女眷歇脚和过夜的客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