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璧念着这些,执起酒杯正欲发令,锦瑟却俄然先发制人,她手中固执的酒杯竟然蓦地一倾,顿时拿杯酒便尽数朝着完颜宗璧的双眼泼去。
晓得竟是锦瑟来了,他泛着笑纹的桃花眼便微微眯了起来,滑过一丝冷芒。
很快地,花厅别传来婢女的声音,随之是门帘挑起和垂落的声音。完颜宗璧盯向门口方向,透过薄纱屏风却见一个柔弱的身影盈盈而来,莲步轻移无声地绕过屏风,丽影乍现。
一身鹅黄色的绣花右衽小袄,珍珠白的湖绸百褶裙,石榴红腾金丝牡丹的主腰束着盈盈一握的纤腰,白嫩如玉的面庞,淡抹胭脂,两腮红润如雨后琼花盛开,笼烟眉似画非画,流盼生辉的眼眸,黑曜石般泛动着令人迷醉的神韵。头上倭堕髻斜插百蝶穿花金步摇,行动轻动,流苏下垂着的数只银翅胡蝶如围着她翩翩起舞普通,好不惑人。
完颜宗璧亦是从小习武,亦上过疆场,真刀真枪地拼杀过,现在即使闭着眼睛也已明鹤产生了甚么,他展开眼眸,同时敏捷起家,一脚飞起便往锦瑟的方向踹,大喊一声,“脱手!”
小兵回声而去,完颜宗璧已冲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悄悄退出,一个手势躲藏在花厅外暗处的兵勇们便悄悄埋没退后了。
完颜宗璧这话似赞实却隐含调侃,桃花眼眯着盯向锦瑟,目光如狼,叫人觉着有些不舒畅,锦瑟和他对视一眼,却羞赧一笑垂了头,道:“王爷见笑了,王爷代皇上赐宴慰劳大师,臣女承蒙皇上厚爱,天然是想来和刘大哥几人共同感受皇恩之浩大的,王爷赐座,自不会辞。”
他的话尚未说完脖间便是一股锐疼,接着有温热的血流下,然后是锦瑟含笑的声音,“王爷最好诚恳一点,我头一回使剑,可没有准头,真不谨慎杀了王爷,即便我姚家满门给王爷陪葬却也换不回王爷的性命了,王爷说是不是?”
他言罢,袁虎三人已趁着兵勇们不敢有所动之时便提着最后一丝力量踢翻了桌子,将圆桌面卸下来。
他想着,锦瑟却在和他说话时已仓促地自桌下往刘三波的掌心中塞了一张字条,接着若无其事地自婢女手中取了酒壶,亲身为本身和完颜宗璧各斟酒一杯,接着举杯道:“王爷不辞辛苦代皇上前来慰劳大师,臣女先敬王爷一杯。”
完颜宗璧见此恨得更是咬牙切齿,冷声又道:“敢对本王脱手,你真觉得有六弟护着便连造反都没事?”
大锦女子一贯端方大,无不遵守男女大防,见锦瑟不但进了花厅,竟就这么坐了下来,面上乃至还挂着温婉含笑,完颜宗璧便更弄不清她是甚么样的女子,今次又是为何要来这里了。
那些兵勇皆是完颜宗璧亲信,见他脖颈上有鲜血涌出来那里还敢放箭,就这一会子工夫袁虎几人已将桌面卸下来,滚至锦瑟身前,齐齐躲在了背面,这会子工夫他们已是浑身瘫软,再不能动。
锦瑟目光在桌间一转,见世人都无事便松了一口气,闻言她笑着冲袁虎点头方才瞧向完颜宗璧,盈盈一俯身见了礼。
细望,却见那嬷嬷身后的倒是一妙龄少女,身材窈窕,云鬓高束,在悠忽的光影下,只见她肩削腰素,行动轻巧,珍珠白的湖绸裙裾跟着行动舒卷摇摆,映着灯影转换着绯红色采。
几个兵勇闻言一怔,明显没推测来人会是郡主,姚氏有女在招安上立下大功,皇上不但犒赏了其很多宝贝,还封其为郡主,乃至还划了丰城一带敷裕之地为其封地,一时候震惊朝野。此事他们也都是听闻了的,却没推测这位新郡主面貌竟出众至此。
锦瑟闻言推了下剑锋缓缓笑了,扬声道:“王爷口口声声说奉皇命来慰劳驱逐孝南王,现在这般违逆皇命,企图殛毙对朝廷忠心的有功之臣,敢问王爷这是何故,王爷这才是谋逆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