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从身后拦腰抱起了锦瑟,见锦瑟踢着双腿挣扎便又道:“我便最是怜花惜玉,离廖府还远着呢,细心路走多了明儿腿疼,还是我代庖吧。”
朗月将他头上插着的独一一根羊脂玉照的形同透明,一身剪裁合体的月红色儒袍更衬得他身形更加矗立苗条,容颜俊美无俦,他的瞳孔深沉如海,在瞧见她时目若繁星,亮光一闪,随即化为如水柔情。
锦瑟彻夜一见完颜宗泽便觉有些分歧,却一向说不上那边不一样,现在突然瞧见月光下的他,才发觉出今儿他似特地打扮过,倒是一身翩翩公子哥儿的打扮,腰间竟然还系着块碧玉环佩,挂着个鎏金镂空小香笼。
万氏是谢增明的结嫡老婆,他是极其体味万氏的,她不成能悔过,做出甚么以死赔罪的事情来。那封遗书定是被人偷换了,既然廖府的人未曾靠近过万氏,那么遗书定然是在万氏出堆栈前就被偷偷偷换了!
“曲解微微在勾引我啊……莫再这般瞧我,会叫我想扑上来一口吞掉你的……”完颜宗泽说话间用手重抚着锦瑟的眉眼,用心在她耳边忽忽视重的吐息。
她听闻廖老太君的话便有些心虚,低了头,而她谋算武安侯府和万氏的事一点都没向王嬷嬷几人流露,却恰是老太君所说之故。
两人一言一语地说着,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将地上的影子拉地长长的,本来黒沉的弄巷窄窄深深冷僻而孤寂,现在却因这一对结伴而行,喁喁私语的小恋人而俄然满盈起一股悠悠的柔情来。
锦瑟从屋中出来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院中紫藤花架下的完颜宗泽,他本日披着一件外相乌黑的狐狸毛大氅,在夜色下极其刺眼,夜风吹的大氅飘荡,月光亮白一方,恰落在他的肩头,映的他衣袂摆动间似有光彩从中流泻。
“起初奴婢还在女人面前感慨过万氏不幸,奴婢更加有罪,请老太君降罪。”
锦瑟说着倒是自一旁的枝桠上顺手摘了一朵开的正艳的山茶花踮起脚来缓慢地欲往完颜宗泽鬓边儿插。哪知完颜宗泽早有所觉,她的柔荑被他捏住,接着他靠近就着她的手沉醉地嗅着花香,也汲取着自她袖口溢出的丝丝如兰暖香,目光却灼灼盯着锦瑟,道:“好香啊……”
“他是谁我会弄个清楚的!”
锦瑟心知她一片美意,想着方才谢少文的模样也禁不住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冒,可想着忠义伯府顿时便要犯事儿,而武安侯谗谄本身不成使得侯府更加危急,谢增明定会将最后的宝都压在云嫔身上,一准会和忠义伯府走的更近,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暗自决定这些日不出府便是。
当夜寸草只将锦瑟的买卖说了,却并未奉告柳姨娘他是何人,又是被谁派去寻她的,这皆因锦瑟不能全信柳姨娘之故,但是柳姨娘听了寸草的叮咛却未曾立即承诺,反倒说了一句话。
柳姨娘进府原便是为了给姐姐报仇,她不但恨万氏,也恨武安侯府故去的老夫人,恨其信赖万氏的撺掇,心狠手辣地措置姐姐,还恨谢增明,恨他寡情凉薄眼睁睁看着姐姐被缢死。柳姨娘是悔恨全部武安侯府的,她进府这些年,乘机抨击,可无法身份寒微,底子寻不到机遇,现在侯府流浪,她本就筹算行动,这时候锦瑟俄然寻到了她。
寸草早便得了锦瑟叮咛,见柳姨娘并非虚情冒充,借机摸索,这才表白了身份。锦瑟对柳姨娘的反应原便极其对劲,现在见到她的人,听她说话便自发她是个傲骨深藏,悲观英勇的女子,心中更喜了几分。
夜,二更天,夏季清冷的月光如霜般碎了一地,城西的一处独立小院中,锦瑟推开正房的房门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