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谢了座,外头跟着来的小子已经把帐本子都给奉了上来,这原是郑明珠打发人叫他们的时候就叮咛过的,是以没有任何可推委的处所。
那朱家舅母实在是来惯了这侯府的,起初就打发了小子来报信,此时刚到门口,不见郑明珠来接,只看到顾妈妈一小我等在垂花门,倒是奇特。
三人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忙站起来,他看起来有五十来岁了,长的粗眉大眼,或因常在外头劳累,皮肤乌黑,皱纹满脸,笑回道:“小的们早该来给少夫人存候,只是庄稼人粗糙,没有呼喊不敢擅入,只想着把少夫人的庄子看好了,才是我们的本分。”
三个管事传出去,都在院子里磕了头,郑明珠便叫他们出去,在抱厦里坐了,只在前头搁了个屏风,郑明珠说:“看座,上茶。”
这话说的,就差点名道姓的骂了,特别是当着这三个管事的面,顾妈妈更加觉很多年的脸皮都被拔下来了似的,只得赔笑道:“原是舅太太说只是来瞧瞧少夫人,不消轰动夫人了。”
朱家舅母本身原是个三品文官的庶女,嫁给国公府庶子倒也算是高嫁,特别是丈夫生母虽是妾室,倒是非常得宠,同胞姐姐又是教养在老祖宗膝下,厥后嫁进国公府做填房,也是正端庄经的正室了,且元嫡长女对她也是爱重靠近,言听计从,连同本身,竟也是侯府嫡长媳的舅母了,在这侯府里竟也实足贵重起来,家里人见她常来往于公府侯府,现在便是回娘家,说话倒比端庄嫡女出身的姑奶奶还强几分。
他一边说,郑明珠一边看动手里的嫁奁票据,因昨晚陈颐安息在她房里,她就没来得及看,此时方拿了出来,一边听一边查对亩数,听他说的数量对的上,也就没有多问。现在不过问一下大抵景象,真有题目还得看了缴上来的细账才晓得。
另一个庄子倒是国公府置的嫁奁,没有比对,郑明珠心中想查的是他,只不过夏长富诚恳慎重,从庄子进项来看,也没题目,郑明珠就先问他,以做个例。
郑明珠也没空多想,只淡淡的说:“可回过夫人了?”
三人都认得她,晓得她在这院子里头有多威风,都站起来问好,顾妈妈说了两句,就笑对郑明珠说:“少夫人,舅太太来了。”
舅母搅局
三人俱站起来,垂手应是。
顾妈妈巴不得她去甘兰院,忙笑道:“恰是,论理,舅太太这话才是,只是到底少夫人是主子,我是主子,也不敢多说甚么,还得要舅太太去劝一劝才好。”
朱家舅母不悦道:“见夫人做甚么,你没给她说我是来看她的,她有甚么大事呢,就坐着不出来,那我就出来亲身瞧瞧,你也是,你是她太太给的,这类时候,你就该端出太太来怒斥她才是,她莫非还敢驳了太太不成。”
此时他听郑明珠点他的名了,赶紧站起来:“小的也是当年公主的陪房,只当年是小的的爹出头儿,自从四年前小的的爹去了,外务府白总管才点了小的上来,原是管着京郊小叶园的,厥后少夫人这边置财产,大少爷说国公府要在通州挨着夏爷这边给少夫人再置一个庄子,一起陪过来,因是新置,大少爷便把小的调过来管着这边了。”
她最爱走的亲戚便是这侯府,国公府虽也高贵,只不过掌事的是姐姐,且为人实在夺目,那里如同在侯府里头,正端庄经的嫡长媳对她也是恭恭敬敬,每次必到垂花门亲身驱逐,赶着叫舅母,固然侯夫人不大见她,她也愿来。
夏长富赶紧答了个是字。
朱家舅母便让顾妈妈扶着,带着小丫头子往甘兰院去。
郑明珠倒没想到是如许,听他提及来,他竟是哥哥看中的人了?郑明珠实在对郑明玉实在说不上熟谙,当真想起来,竟连见也没见过,但是,就那么一件事情,她对他真是说不出的信赖,连带的对他看中的人,也是信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