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好乱坐的,”宁梁说着,却也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却又从速回了坐位,“婉儿从速返来,一会儿让卢家人瞥见岂不笑话?”
宁婉见地下没有桌椅,便在炕沿上坐了半个身子,又问:“夫人迩来身子可好?”
辽东的夏季,固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又红艳艳的,但却没有把多少热撒向大地,宁婉身上固然穿得厚,又盖着小被子,但是走了半个多时候还是感觉北风要将她吹得透了。她喊了一声“爹,停一下!”便从毛驴身上跳了下去,“我和你一起走。”
卢家的这处老宅从内里看起来非常地平常,与四周的几排民居几近混成一片,一样的青砖墙垣,一样的玄色院门,两个门环上面的黑漆早就班驳了,宁婉拿在手中感觉凉凉的。她上前叩了叩门,便当即听到有凶悍的狗叫声,将她吓得差一点回身就跑。
“论起来毕竟还是我们要谢你的,听大夫说如果铁石的伤没有获得你及时帮手,恐怕就要留下一辈子的残疾了。”吴夫人当真地说:“我就拿多少银子都是应当的。”
宁梁也听了狗叫有些惊骇,且半晌又没有人来应门,就说:“这狗只听声就吓人,要么我们走吧。”
但是娘却不必了,宁婉点头说:“石头太小正离不了人呢,娘在家看着弟弟吧,我替娘把情意带到。”
卢家的院子并不大,又不似赵家有第二进内宅,实在与宁家差未几,只不过屋子是砖砌的,又高大一些罢了。但是想要比及吴夫人见自家人,恐怕没有那样快。宁婉摇了点头,还是回了坐位,因为屋子里除了两张皋比便再没有可看的东西了。并且这间屋子里固然打扫得非常洁净整齐,但却非常地清冷,很明显好久没有人用过。
眼下她认出了宁婉,“本来是你!”
门从内里翻开了,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迷惑地看着宁氏父女,“你们是谁呀?”
宁梁和于氏公然不但信了,并且还赞美宁婉,“婉儿就是聪明,问个动静都比别人快。”
宁梁便将一头驴牵过来,“婉儿,你骑着驴吧,谨慎把裙子弄脏了。”
老妇人听到了卢二少爷的名字,脸上便暴露了一些笑影,“本来是我们家少爷熟谙的人呀!你们快出去吧。”说着将他们让到进门的倒座里,又见宁婉一向瞧着两只狂吠的狗,就安抚他们,“那是我们家少爷养的,白日一向拴着,只要早晨才放出来,不消怕。你们先坐着,我去奉告我们夫人来客人了。”
转天宁婉换了极新的衣裳,恰是娘为了过年给她做的新衣裳:石榴红绫裙子,翠绿撒花棉袄,衣领衣袖都镶了一道乌黑的细牙子,费了很多的工夫,本日才第一次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