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把承担里那堆碎布头和一团深藏青的线球拿了出来。
“你个促狭鬼！敢情在这挖了坑等我呢。”张嫂子好笑道，“行！这段时候我每天在家，随便你啥时候来。不过别跟外头说，之前毛阿凤想借用我没承诺，如果晓得你在我这车衣裳，指不定传出多么刺耳的话来。”
“我晓得的。”清苓点点头。
归正糖霜普通人家里都会备一点。
城里妇女来月事，用甚么东西垫裤子不清楚；乡间女人，用的最多的是草木灰包。
草木灰包普通一天一换，多了轮不过来。换也不代表抛弃，而是拆了收口的线，倒掉脏了的草木灰，把袋子洗洁净晒干后，重新装上洁净的草木灰，缝针收口持续用……
清苓前几天赋来过月事，确切感受草木灰包有点捉襟见肘。恰好不利催地赶上雨天，洗的还没干呢、身上的又脏了。
清苓开初不如何谙练，总会不谨慎绊住线头或是扯断线头，到厥后才渐渐上手。等张嫂子返来，缝纫机已经使得像模像样了。
“这几条宽度还能够，要不要做月事带？”张嫂子翻出两条巴掌宽、半尺长的布头，顺嘴问清苓，“月事带有的话，缝草灰包也好，那东西常常换洗，破得快。”
张嫂子把余下的三块绿豆糕重又包起来，留着给公婆、丈夫吃。
因为是碎布头拼接的，剪裁上不如新布匹便利，但有张嫂子这个妙手在一旁指导，加上清苓本来就会点女红，不到半天，一件花布拼接的短褂，做成了。
张嫂子拿出她家现有的碎布头给清苓用：“既然你说线够用，干脆车件短褂吧，不但家里能穿，去山上耨野菜也能穿。花这么多线只做围裙太华侈了。”
因而乖乖地看着张嫂子，将几条还算像样的布头，用缝纫机车到一处。每做一个步调，都会解释给清苓听。前前后后车了三个草木灰袋出来。让清苓带归去拿番笕搓洗洁净、挂大太阳底下晒干，下返来月事，就能用了。
“如何还带了布头？不跟你说了嘛，我这有很多用不上的布头，固然拿去练手。”张嫂子伸出食指导了点清苓的鼻尖，佯嗔道，“你这丫头咋这么见外啊。”
挑出这几块大的，剩下的就是真正的碎布头了——最大的也就半个巴掌大，小的只要一截拇指的宽度。
“行！”清苓利落地点头。
清苓挑这些碎布头的时候，哪管是不是咔叽布，不过感觉色彩暗、摸着也健壮，做围裙挺合适。不然就只能裁成条状做拖把了。可题目是布头又长又短，做拖把还得把短的接起来，不但吃力还费线。
这就是有技术的出产队的上风了。挣得的钱和粮，转头按工分分给社员，算是年前一笔喜人的外快吧。
幸亏没上工，和徒弟师娘吱了一声，待家里两天没出门。
清苓小声地说了下如何做绿豆糕：“……绿豆用热水泡开后，搓掉豆皮，上锅蒸一刻钟，能用勺子碾碎就申明蒸熟了，用细米筛碾成泥状过一遍，然后放到锅里炒。火不能大，不然会焦掉，炒的时候搁点菜油和糖下去，甜淡就看小我口味了。豆泥炒干结成团子，放凉后就能捏形状了。如果有那种月饼模型，还能压出斑纹来，那就更标致了。”
“听得我脑袋都胡涂了。”张嫂子感慨连连，“还要用油啊、糖霜啊，难怪味道这么好。等过年家里换了麦芽糖，我再找你教我如何做。”
清苓嘿嘿笑：“嫂子，我有私心的，虽说是练手，但谁说必然是华侈呢？我但是筹算拿这些布头做件短围裙带回家的。”
张嫂子被她逗笑了：“行！那我们就做围裙。话说你挑的这些布头还挺合适做围裙的，都是健壮的咔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