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确切饿坏了，何况那三两样小菜卖相好极了，但她却没有立即动筷。
走到门口两边张望，找看那间屋子比较像厨房，就见左边一棵已经遮了荫的石榴树下，摆着个竹躺椅，躺椅上倚坐着个瘦骨嶙峋、老态龙钟的老头儿，正微眯了双眼盯着她看。
孙嫂子像是猜到她内心所想，说道：“你在这渐渐吃，我给你阿公送饭去，不会让他饿着的！”
又俯下身子对那位孙老先生道：“这女孩是给我们家送药材的莫老哥的孙女，名叫小曼。”
“你是谁家丫头？”那老头问道，声音暗哑衰弱。
铁门那边传来几声轻扣，孙嫂子放下簸箕：“是莫老哥来领他孙女了，您，要不要见见？”
“阿公还说你家的针灸很奇异，如果能为我阿奶扎一针，我阿奶的眼睛就能复了然。”
孙嫂子顿了一下，随即恭敬地低头承诺：“是，老爷！”
耳边响起孙老先生的话音：“丫头，你叫莫小曼是吗？我九十七岁了，寿缘够了，临死前还能瞥见你这么个灵性实足的娃娃，挺好。你叫我一声爷爷，我要送你个见面礼……”
孙嫂子像是量太小曼的胃似的，那些饭菜吃完，小曼饱饱的，但不至于太涨。
孙老先生喟叹一声：“这是命啊，只能怪老天喽！”
不知从那里走出来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梳着圆髻，也穿像阿奶那样的斜扣大襟袄，不过她的布料特别点，是米红色细格子的，显得比较洋气，腰间系条蓝色细花围裙，皮肤白净，笑容和霭，她先看了看小曼，再对阿公说道：“莫老哥，这是你孙女吧？你带着她也不好做事，不如让她跟着我，我帮你照看好，一会你办完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阿公听了，连连点头说那就多谢你了，放开小曼的手说：“这是孙嫂子，阿公认得的，你先跟着孙嫂子去坐会，等阿公这里办完了，就来接你！”
“那我把小女人送出去。”
孙老先生脸部神采生硬，目光也是直的，怪不得刚才小曼感觉他老是在盯着本身看，见孙嫂子分开，小曼双眼瞧着树上，孙老先生就说：“丫头想吃这果子，去摘一个吧。”
孙老先生嗯了一声，说道：“坐吧。”
“哦，阿木的孙女？好，是个好孩子！”孙老先生目光直直看着小曼。
孙老先生闭上眼，嘴角动了一下，像是苦笑：“丫头，我已经十几年不能拿针，也早就不替人看病了……我和你阿公说过，你阿奶能够去病院脱手术。”
孙老先生仍然没展开眼睛，却说了一句：“芍药，把我阿谁乌木匣子拿来。”
孙老先生说：“那几个珠子挺好，都是经高僧加持开光，能辟邪添运的，跟了我一辈子，总会分给儿孙，你拿一个吧！”
孙嫂子这时也刚好挎着个篮子从外头返来，忙走过来，接走小曼手上的碗筷，笑着对她说：“不怕啊，这是孙老先生。”
孙嫂子把一个披发着温润光彩的乌黑匣子放到小曼面前，翻开，内里并没有甚么金银珠宝，只是几串古旧的木珠子，另有几本线装书，两个皮质套子。
小曼点头：“感谢孙爷爷，现在还酸着，再留一阵子才好吃。”
见孙嫂子一向没返来，小曼就自发地清算起碗筷，想要送到厨房去涮洗。
孙嫂子有些不测埠看了看孙老先生，忙把碗和篮子拿进屋，很快端来一把独凳，放在孙老先生的竹椅右边边，表示小曼坐：“你阿公还得过一会才气完，你先在这儿陪孙爷爷说说话吧，他身材不好，也不常常见到外边的人，明天看到你，奇怪着呢！”
小曼推让的话已到嘴边，却在看那几本线装书最上头一本时，闭紧了嘴巴，眼睛也移不开了，最后咬咬牙，俯身将那本书抓在了手里：“孙爷爷，我能够选这本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