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虚大师最爱云游四海，昨日郑骏得知他回了空空寺，次日便忙不迭地带方剂笙登门。
半晌，了诚难堪地笑着：“曲解曲解！郑老爷，我师父一贯如此，还望您包涵。……师父，我们是削发人，不成口出恶言……”
这变相的赶人体例，方剂笙天然明白，只得单独走下台阶，漫无目标地乱走。
“来来来，女娃娃快过来，让老衲为你评脉！”万虚喜滋滋地招手，不忘多瞟了郑骏一样。他除了给佛祖重塑金身，他还想翻修一下后院的僧舍和菜园，还想再多买些地步。
方剂笙被万虚的口气弄得哭笑不得，瞅瞅那被挤得变了形的糖糕，顺服地接过：“多谢大师！”说完，她朝郑骏看了一眼，但见郑骏点头，她才渐渐走出静室。
郑骏接过荼蘼手中的茶后，笑道：“不过是个话本子，莫不是真写的好？”
方剂笙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就听万虚说道：“嘿，老衲活了这么久，还第一次见到中了蚀骨之毒还能活下来的。”
空空寺的古刹不是黎阳城最大的古刹，倒是黎阳城最着名的古刹。因为空空寺的主持大师万虚，卜卦非常精准。
“呔！臭小子，既然是找老衲来看病的，望闻问切是首要，逛逛走，快去看看程家那小子扫完地了没有。”万虚大师挤开瘦的跟竹竿似的了诚，“高烈那长季子统共就送给我两坛酒，程家那小子竟然还敢眛下一坛。程曦他本日如果不把寺里给我扫一遍，我必然剥了他的皮！”
老衲人身穿法衣，双手合十，笑眯眯的模样像足了大肚的弥勒佛。
郑骏目光和顺地看着方剂笙，伸手摸摸她的发顶：“纯心若想吃也能够，不过我们要先去空空寺一趟。”
万虚一面点头晃脑，一面兀自喃喃自语。
蚀骨之毒，应当就是陈图经口中的蛊毒了吧？可那究竟是如何的一种毒呢？
万虚吹胡子瞪眼：“你还管老衲？你忘了前次我离庙出走，就是因为你太干脆了？你若再说，我这就走……”
“爹爹莫不是要带我去吃好的？”方剂笙开打趣。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一进门，方剂笙的目光就落在劈面那须眉皆白的老衲人脸上。
一时候，静室里人声不闻。
恰逢次日郑骏来看方剂笙，方剂笙便旁敲侧击扣问话本一事。
与此同时，静室内，万虚正在向郑骏解释所谓的蚀骨之毒。
一见到方剂笙，万虚两眼放光，高低打量起她来：“哎呀呀，好一个龙章凤姿的少年郎……可惜可惜，可惜是个女娃娃……如果个男娃娃，这命格真可谓是贵不成言呀……”
了诚的脸都要僵了，扯扯万虚广大的衣袖，低声皱眉道：“师父，你不是哭着闹着让我们给佛祖塑金身嘛，郑老爷但是黎阳城最大的财主，您可别再闹了。郑老爷昨日已经捐了一万两白银的香油钱……”
方剂笙还欲再听，却被紧跟着出来的了诚给打断：“蜜斯若无事，就在寺里逛逛吧。”
这一番胡言乱语被中间的了诚给截断：“师父，郑老爷带郑二蜜斯来是看病的，不是来看相的。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坐。……师父，二蜜斯是女子，您别如许看着她，会让人感觉您为老不尊的！”
万虚大师除了卜卦，在医道上也很有一番成就。
他们一行人来到空空寺的大门外，郑骏扶着方剂笙谨慎翼翼下了马车，正待叮咛下人用竹轿抬她，却被方剂笙回绝。
郑骏想到传言里万虚大师乖张的脾气，便不再多劝。因为空空寺不准旁人进入，郑骏只得亲身扶着方剂笙，跟着小沙弥来到万虚大师的静室。
万虚眼睛一亮，看向郑骏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座金光闪闪的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