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在这一段路上已经渐渐的收敛住了气愤,在沉着下来后,张氏在脑中试想了一番对老夫人的诘责,以她对老夫人的体味,老夫人绝对不会正面回应她,只会反过来撒泼似的痛斥她不敬不孝。
“那些流言都是黑心人乱传的,我们自家人知自家事,夏儿那里就那样了?”张氏心中俄然一个格登,不对,老夫人一贯深居简出的,那里去晓得外里的流言?并且老宅中就老夫人一人,没有那些府第中的各房儿媳相争,又有谁会把流言传给老夫人晓得?虽说逢年过节时,会有别府的夫人们前来拜见,但这些夫人与自家无甚好处相干,如何能够会挑着年节拜见的机遇,特特把这些恶心话说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一心想着玩牌,张氏杵在这里毛病她的表情,她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行了,信看了,你也走吧,有你在,她们都不敢打牌了。”快走吧,烦。
“实在呢,儿媳过来,还是有件事想与婆母筹议一下。”
“是是是,都是儿媳的不是,等送信的人到了,儿媳会多赏他一些辛苦钱的。”张氏应道。
提到了田家,刚打完一局,正在算牌点的老夫人顺口说道:“我还不是看在本家大房的面子上,才允了说要看一看,但我也没说就这么定下来啊,实在你就是不来闹我,我也是不想与田家做亲家的。”老夫人还撇了张氏一眼,说来讲去都是怪这个不衬心的儿媳,闹了那么大的一场,让她下不来台,鄙大家面前把脸都丢尽了,还好前面让郎中看出了她正抱病,天子还特地下恩旨提了她的诰命品级,儿子更是孝敬的亲身来接她来封州,这两件事把她的颜面给补得足足的,想一想,倒也算得上因祸得福了,公然,她就是个有繁华命的有福之人哪。
到底是谁把流言传给老夫人的?
“哟,今儿这么早就来看我这老婆子了?”老夫人歪在榻上打着叶子牌,正眼都没瞧张氏一眼。
老夫人手上一顿,刚要打出的牌没打出:“你这话,说的倒也对,是得和明石先生提提,我们家的流派低,只能由着人家挑,如果有明石先生出面,我们家的夏儿,可就身价不一样了。”老夫人还嘿嘿的笑了起来。
是底下收了别人黑钱的恶仆?
而那帮歹人是如何来的?是冲着秦王来的。
老夫人眼睛看着牌面,勉强分出半用心机给张氏:“说。”
在仆妇丫环们的苦苦要求下,张氏终究安静了下来。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把叶子牌摔在了桌上:“必然是秋儿身边出了个生了歪心的恶仆,也不知是哪一个,不可,我得顿时给秋儿写封信,让她谨慎身边的恶仆,可不能让人给蒙骗住了,被人当傻子使了。”
秋儿已经出嫁多年,并且还是王妃,与夏儿在姻缘上没有任何毛病的处所,非论是嫁奁还是职位,秋儿都远高于夏儿的今后将来,秋儿为何就要这般的摧辱夏儿?
“秋儿?”张氏震惊,“婆母您是说,外头的流言是秋儿奉告给您的?”
“本日方才收到秋儿的复书,儿媳特地带来让婆母看看,也让婆母欢畅欢畅。”张氏借着长女的复书开了话头,笑着把信递给了老夫人。
走着走着,张氏的脚步却垂垂慢了下来。
还是想借机缠住夏儿,以攀亲之利攀上夫君的势利小人?
张氏腹诽了一通,面上却安静地持续说道:“我们家但是伯府,夏儿也是端庄的伯府嫡女,就是没有明石先生出面,按着夏儿的身份,也不必自降身份,找那些低等流派,就像那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