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漫不经心摸摸经心打磨的指甲。
暖黄的亮光起,连带着她的神采都跟着温和起来。
正想着,门外有人通报说宁王妃到了。
太后轻哼一声。
“那宁王殿下不是很伤害?储君只要一个,静王又是天子的亲生儿子,再加上皇后身陷囹圄,舒贵妃很有机遇上位啊。”
“太后您可别这么想,您比皇后强多了。退一步说,您也是宁王殿下的亲姨母,他迟早会明白您的苦心。”
太后俄然放声大笑起来,陆夭冷眼看着她落空明智的模样。
“那不是,你为的是宁王,又不是我。”
陆夭一怔,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个答案,紧接着听太后又道。
“你想借此替他扫清停滞?好为薛家争夺个从龙之功?”
*
太后的长乐宫里仍然卷烟袅袅,常在小佛堂服侍的宫女身上都有一股子檀香味儿。
陆夭也不藏着掖着。
“奴婢看着跟当初差未几,您日日擦拭,保养得好。”掌事嬷嬷殷勤地笑着,“就跟太后一样,数十年如一日。”
掌事嬷嬷无言以对,就听太后又道。
太后沉吟半晌。
“太后放心,统统都按您的叮咛。”掌事嬷嬷有些游移,“您这一招太险了,万一被其他太医发明……”
她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天子很欢畅吧?”太后轻哼一声,“他就这么一个听话的儿子。”
太后默不出声,脑筋里却在策画,谢安这个节骨眼儿上返来,恰好又主动给太子献血,天子势需求高看他一眼。
也就是因为如许,以是本身才有底气兵行险招。
“你有没有发明,谢安这小子自打前两年开端就有些不一样了。行事每一步,都踩在皇上的内心儿上,要说背后没有人支招,我是断断不信的。”
太后就像是没闻声似的,悄悄擦掉烛台上落下的烛蜡。
掌事嬷嬷谨慎翼翼地往风口方向挪了挪,企图挡住外间的穿堂风。
“静王应当没有这个本领。”陆夭细细把玩动手里那枚银针,“能在宫里给太子下针,却又不被发明的……”
掌事嬷嬷被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话题搞懵了,但她还是很快接口。
太后乜了一眼掌事嬷嬷,眼神看不出喜怒。
太后挑眉看她。
陆小夭之前也猜想过,那人十有八九已经被灭口了。
“这烛台还是长姐送我的,一晃她也过世很多年了。”
她模糊记得宿世,静王也是娶了五蜜斯以后,才渐渐凭借宰相府的权势步步高升。此生他尚且是孤家寡人,以是天然不具有这类在宫里布局的才气,只能外放历练,韬光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