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双手端着盘子进了祖父的书房，周嬷嬷和小芽儿等在书房外。
“这是你第一次绣，绣成如许已经很好了。你第一次做的东西就本身好好收着，下一个绣好了给娘就是。”林素馨明白小女孩儿对于第一次亲手做的东西很热中固执，便回绝收。
“好。含玉绣甚么娘都会喜好。”
过了立秋和中秋，紧接着就是玄月初九，重阳，是含玉的生辰，也是颜大爷的周年祭。
颜含玉记得此人，这男人恰是颜家门客，崔礼。
静香脸上不再圆鼓鼓的，较着清癯了些，个子也高了。现在也收了心，不再同之前那般即便在人前也是大大咧咧的，只要跟含玉独处时才会笑笑闹闹。
“先生有礼了。”颜含玉一句先生，是对祖父门客的尊敬。
“送甚么？吃的？”颜茂华起家走到她跟前。
“娘，娘，你看我这个绢帕绣好了。”含玉手里捏着帕子扬手递给母亲看。林素馨笑容满面的接到手里，“绣的真不错。”
她腰间挂着一个绢纱绣的玄色香囊，跟她的一身碧纱衣倒是不符合，那玄色香囊跟着她的法度来回摇扭捏摆，身后的周嬷嬷拎着个食盒。
含玉出来的时候，祖父正埋头写着东西，含玉原想着不打搅他，便站在那边没吭声。
“祖父，我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含玉筹办去祖父那边，刚到祖父的书房，只见书房内出来一小我，身形高瘦，二十多岁的模样，一身清减布衫，头缠绢布，气度高雅内敛，看到含玉，他脚步略顿了顿，揖手躬身道，“大蜜斯。”
含玉已经没那么在乎了，父亲在她的内心，一向都在。她只忧心母亲，逝者已矣，对于父亲的亡故她已经接管，父亲分开她太久，若加上上一世的十五年，这光阴已经充足冗长，她信赖，光阴能抹平一小我的影象。
含玉半低着头，吐了吐小舌，昂首就见祖父手里拿了一块咸糕往嘴里塞，含玉满脸等候的望着。
“吃人嘴短。”颜茂华没拿，说了一句。
秋雨来，风吹落，寒霜下，薄凉夜。
颜含玉绣好了第一件成品，是阿谁绣着飞燕草的绢帕，她别提多高兴，剪短了线头拿起绢帕就往母亲的院子去。
颜茂华抬眼看到来人，放动手里的笔，“含玉来了。”
祖母去了兴国寺斋戒，传闻筹办住在那边三日，含玉从上一世起就从没插手过父亲的周年祭，因为祖母不答应，说她的生辰日，就是父亲的灾害，以是她是克星。
她说着解开腰间的香囊，伸手递畴昔，那上面绣着金丝云纹，模样精美，“祖父，这个香囊也是含玉亲手绣的哦，送给祖父，内里有川穹，白芷，苍术，冰片，是提神醒脑的配方，给祖父随时解乏用。”
含玉一噎，垂眸，嘴里嘟嘟囔囔的，“祖父，客岁的事情你记到现在，真恰是吝啬！”
“怎特地来送这些东西？”颜茂华看是糕点，不解。
李素衣惊奇，“以你的资质，多学一些东西并不难。”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又是一年春，玉笙居的杏花又开了满园。
“李先生，含玉怕是要孤负您对我的期盼了，我不想学别的，只想认些字，多看几本书就行。”
“你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猖獗，没大没小的！”颜茂华虽是斥责，眼中却无怒意，言语之间也带着宠溺。
上一世她去外祖家，恰是跟他一起去的姑苏。祖父的举荐，崔礼得了姑苏知州的官职，正要去姑苏上任，祖父便让含玉跟他同业，托他路上照顾着他。
“不瞒李先生，含玉志不在此，含玉只想把医术学精。”
颜含玉出了小院，看到露在飘在墙外飘落满地的杏花瓣儿，粉白粉白的，忍不住开口吟道，“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墙斜露杏花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