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万寿节的前一日,楚翊的课程还是没有停,以是下午的时候,她仍旧去了重华殿听太子殿下的教诲。她去时,正都雅见太子卫率的统领从楚昭的书房分开,两人撞见,对方还恭恭敬敬的冲她行了个礼。楚翊淡淡的点了点头,大要上没甚么表示,但内心的疑虑却又更添了几分。
这两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闹到天子面前压根就不会有人管,也管不了。但太子殿下现在拿出这两封奏折,明显便代表了一个信号――万寿节将近,老天子是要拿这些藩王开刀了!
张岱却在这时候开了口,带着些许迷惑的问了句:“这些寿字写得可真标致,布局也很好,不过殿下是何时学会这么多种书法的?”
作为麟趾殿的总管,张岱当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他有些忧愁,自家殿下并不得老天子的宠嬖,还对争宠的事情毫不上心!也幸亏陛下只得太子与她两个血脉,不然这位殿下就算被接出了冷宫,恐怕也得被人敏捷忘记。
坏了,程子安都睡了,明天小黑倒是一睡不醒,都这个时候了还没醒来,她明天白日不会抱着小黑再去找褚京墨给看病吧?!
楚翊来到偏殿时,程子安和李霖已经等在内里了,见到楚翊到来,仍然规端方矩的行了一礼。楚翊叫了“免礼”,又盯着程子安看了两眼,见她眉宇间已经没有了起初的烦躁和苦衷重重,便晓得,程家该当已经有复书送回宫了,并且成果还算让人对劲。
后代情长最是耗民气神,楚翊还纠结在程子安的婚事当中,时候倒是在不知不觉中垂垂地流淌而过。
“现在甚么时候了?”楚翊放下笔以后随便瞥了一眼方才写好的万寿图,便是问身边的张岱。
楚翊放下笔,看着那幅耗了她很多时候精力的万寿图倒是满不在乎。这图她并不是第一次写,她宿世就曾为老天子写过一回,现在再写天然胸有成竹,算来也没耗太多心力。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楚翊总感觉间隔老天子的万寿节越近,固然宫中的安插更加的喜庆,但宫里的氛围却垂垂地紧绷了起来,全然没丰年节时那样纯粹的高兴。
楚翊很清楚这一点,她微微点头反对了张岱的发起。正巧宫人已经替她穿戴整齐,她顺手抚了抚袖子,笑道:“行了,你别操心了,我自有筹算。”
楚翊抬动手任由宫人帮她清算衣服,闻言瞥了张岱一眼,眉梢微挑:“尚未想好,你有甚么设法?”
楚翊不问,但太子殿下既然要给答案,她天然也不会推让,当下便将那两封奏折接下来看了。只简朴的扫过几眼,便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
张岱放心很多,毕竟送些亲手所作的书画不但表了诚恳,也显得风雅。至于他家殿下的书画固然学得不久,但在他看来,也算是能够拿出来见人的,并不消担忧闹了笑话。
宿世时是没有这么一回事的,除了宫中也曾斥逐过宫人以外,老天子倒是从未动过那些藩王的。他临终前也只是提示了楚翊一句,让她谨慎防备,有机遇便削藩,但楚翊承平天子当的久了,那些年这些皇叔们一个两个的也诚恳得紧,她就没有脱手,直到最后他们俄然起兵,她才瞥见了这些人的野心。
两封奏折,一封是告魏王圈地侵犯民田的,另一封是告赵王纵奴强抢民女的。
张岱一向守在一旁,见着楚翊写好了,才终究敢开口说话,倒是赞叹连连。
张岱这才认识到时候真的不算早了,他家殿下常日里都是入夜就睡,这会儿都半夜了!因而忙不迭的把那还没干透的万寿图谨慎收好,仓促收支了寝殿:“殿下您早些睡吧,邹太傅的课可别担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