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和曹里长的见面之处,便是在紫檀堡外的紫光园酒楼。
总的来讲,有钱人广置地盘,这笔买卖还是能够做得的,只要当事人有耐烦,也算是一个稳赚不赔、利在悠长的买卖了。
现在周进想要买地,他求之不得,只要这五百亩瘠薄沙地能脱手,他便不再是此处最大地主,这个里长的差事,便能够交由其别人来充当了。
像周进一口气便买下了八百亩地盘,韩奇都不消前去检察,便晓得这必定是最为瘠薄的沙地,产出极低,固然地盘代价便宜,但扣除皇粮国税和长工酬谢以后,怕是也没有多少赚头。
韩奇迷惑着承诺了。
“你们休得蒙骗我,瘠薄沙地没有多少产出,每年挣不到几块铜板,如果碰到当年雨水不好,恐怕还要倒贴。”周进一边说着,一边给韩奇使了一个眼色。
可如果曹里长卖地胜利,名下减去了五百亩地盘以后,便剩下他宋员外的地盘亩数最多了。
即便主家要卖,那也不过是零散几亩,或者数十亩面积。
按照大周朝的律法,为加强对基层的办理,全面推行里甲轨制,以十户为一甲,一百一十户为一里,设有甲长、里长多少名,以帮手县衙各房,完成赋税征缴、徭役分拨等事件。
紫檀堡四周数万亩地盘,就他和曹里长二人,名下地盘最多。曹里长约有五千亩地盘,尤以靠近河边的水浇地为主,他宋员外也有五千亩地盘,却多数是一些间隔河边较远的平地地。
周进却说道,“我也就是临时住几天。等忙过这段日子今后,便回到城里去了。这处宅子及我名下新买的八百亩地盘,便拜托给刘掌柜、刘能父子及我二舅一家代为打理,到时候我还要在那片地盘上,再修建一处庄园。”
别的不说,真要起了争端,官司打到了大兴县衙,周进作为读书人,能够见官不跪,他曹里长却要跪在地上,答复县官大人的问话。他岂不是自取其辱?
如果强盗数量成百上千,那顺天府衙门和五城兵马司也不是茹素的,更不必说另有京营,驻扎在城外各处,对于那些大股匪贼,也是一种强有力的震慑。
曹里长如果以此为借口,把里长这个黑锅甩过来,届时必定会有一番争论,为之何如?
但题目是,即便是你再有钱,这些上等良田也不必然能买到。
曹里长是至心实意想卖地。
韩奇便用心眉头一皱,出声劝止道,“周进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就算是想买地,也要买几块上好的水浇地,才算是有些赚头。像这些瘠薄沙地,当年锦衣府都没有算代价,而是作为添头送给曹里长和宋员外的。你现在与其拿着白花花的银子,把这些沙地买下后亏蚀,还不如像我一样,放心在城里做酒楼买卖得了。”
院内正中心,发展着两株桃树。这几日恰好气候暖合,桃树的花朵正含苞待放,怕是再过几天,便会揭示出那种红云一片、桃花似海的缤纷气象了。
前次周进在状元楼后厨中闪现了一手,进献出了宫保鸡丁和米酒鸭这两道新奇菜肴,在北平城内的门客们中间,为状元楼增加了很多话头。
“义忠亲王翻戏岁当年在紫檀堡仅住过一回,他那间宅子豪华豪侈,要价又颇高,到现在还空在那边,我也没敢买。倒是靠近城堡门口的这处一进四合院,原是义忠王府管家统统,合适我临时居住,便花了五十两银子,将它买了下来。如果韩奇兄弟不嫌我这里寒伧,倒是能够在这里临时住几天,我到时候做几道好菜,是你所从未咀嚼过的,必然让你一饱口福。”周进笑说道。
“甚么?几百亩沙地,才值一二百两银子?”周进故作惊奇道。
“那敢情好。”韩奇应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