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摆摆手:“行了。行了,起来吧!这一年不见。你倒是学会守端方了!”说到这里,又问张福远:“到了沂州了,郡主与曹颙可还好?原觉得你蒲月初就能返来,担搁在泗水了?如何看着黑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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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州。城南,一处宅院。
张福生不肯起来,叩首道:“爷,主子无能,庄子……庄子叫那些乱民给烧了!”
大人还好说,几个小的怎受得了。想到这些,他不由又一阵沉闷。
还提到广州那边四月初送来的卖珠银子总计一万余两,本来他是筹算先还一万两的,因恰好去下边州县措置烧锅庄子时,在莒南看到一小块茶园。又叫懂行地人看了,那四周的山地恰是种茶的好地界。何况那边地价也低,每亩地还不到三两银子,他便凑了九千两银子,买了三十顷地。还打发人去太湖,请了种茶徒弟过来。
瓜尔佳氏是十三阿哥的侧福晋,郎中阿哈占之女,跟十三阿哥最早。是大格格与大阿哥之母。她是康熙三十九年的秀女,被留了牌子。指给十三阿哥为侧福晋,康熙四十年年底入阿哥所,至今已经十余年。
十三阿哥在园子空位上练了两套拳脚,活动活动筋骨。本年圣驾去塞外,年长阿哥里,只要三阿哥、四阿哥、十阿哥与他没有随扈。
开枝散叶,人伦大礼,谁能挑出个错来。至于收不收回府中,那就是曹颙本身地事。崔德福模糊地也存了个坏心机,想要瞧瞧这位郡主额驸的热烈。如果闹出些笑话来,传回都城中,逗王爷主子一乐亦是好地。
十三阿哥俄然有些意兴阑珊,别说是瓜尔佳氏,就是本身过着这半圈不圈的糊口,归根结底。也是因没有脸面去面对别人如有深意的目光。
前院偏厅,张福生与张福远两兄弟正低声说话,见十三阿哥出去,都跪下存候。
都是一尺来长,半尺来高,一匣装着满满的干蝎子,一匣内里是四只拳头大小的细瓷带盖的罐子,上面贴着红纸,上书“蟾酥”二字。
这块茶园,分红六处,除了曹家本身留的一处外,平王府、淳王府、雍王府与十三阿哥、十六阿哥五家各送一块。固然不是甚么名茶,也不值几个钱。毕竟是北边的茶,是南边的还是有所分歧,喝个新奇,打赏人甚么都成。
几句话说几个老嬷嬷都怅怅的。却也再无人敢违逆曹颙的意义,给初瑜乱补了。
东兖道触及的这几处烧锅庄子中,只要大兴镇这个庄子背景最大,其他庄子也多是宗室外戚名下的,模糊的就以大兴镇烧锅庄子为主。
皇子侧福晋。虽没有正式品级,但是名下的分例确是很高地,像冰、水这些外务府有条令专供的,谁还敢剥削了去?那些人,固然势利,却也只敢遵循“端方”增减。这冰啊、水啊地,可不像米粮锦缎那般,分开府与不开府。
待张福远带着小厮抬着两筐东西上来时,十三阿哥不由傻眼,算是长了见地。除了小小的一包茶叶,红色的是柳条编地小篮子、小盘子;玄色的是陶制的笔筒、香炉、蟋蟀盒;浅白、翠绿的各种石雕物件。这里有精美的,有粗糙的,看着都像是孩子地玩具。
沂州这地界,上那里寻值五千两银的东西去?就算济南府,有卖古玩书画的,崔德福也不是那懂行地。他想到的,不过是宅子、庄子、女子这几样。庄子出息,算是财产;宅子的用处,可就多了去了;女子更是,世上男人,有几个不爱的?
想到爵位之事,十三阿哥想到向来有些好强地瓜尔佳氏。
十三阿哥伸手借了,一边翻开,一边问道:“这是甚么?”
富察氏半月前小产,流下一个六个月大的男婴。这下是又悲伤,又伤身,病的不成模样。已经将养了半个月,还是不见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