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远点点头，回道：“是太后懿旨，给我们主子爷指了两位庶福晋！”
康熙已经上了年事，喜怒不定，狐疑渐重，带着几分刻薄、几分阴狠，行事与畴昔大相径庭。发作起人来，要么直接要了你的性命；就算是留下一条性命的，也一定见得就有了好。
丁家井大阿哥府，便是起初的直郡王府，是皇宗子胤禔的府邸。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大阿哥因争储位，暗害太子，被革王爵，在原府邸圈禁。
十三阿哥初还点头听着。到最后一句，倒是变了神采。这几年地怠慢萧瑟。他还觉得是因获咎了皇太子，惹得皇父愤怒的原因，内心何尝没有抱怨。一样是皇子，就算皇太子再高贵，也不至于如此。
不过，都城的事，他现下不肯意多说，不然谁晓得哪句话不铛铛，被故意人听去，他就是“心抱恨尤”甚么的。
曹颙犹自说着：“万岁爷最是刻薄，只要守着一颗‘忠心’。别说是在山东，就是外放到两广或云贵去，我也不怕小人谗言。实在想想，现在倒也是费心，山东虽偏僻些，但是落得个清净！”说到这里。便止了声。有地话无需说得太明，能不能想通透，就要看十三阿哥本身的。
只是，又模糊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康熙积年分封皇子，都是一批一批的。没有单封一个阿哥之时。是十5、十6、十七阿哥跟着一起册封？但是先前并未听到甚么动静？
现在，这指了庶福晋的旨意下来，别说十三阿哥本身往大阿哥处想；就算其别人，将两人联络到一块的，定也不是少数。今后，说不得这边的处境更加艰巨。
“快去取爷的蟒袍！快去摆香案！”十三阿哥扬声道，脸上还是有几分不敢置信地狂喜。
指婚！这实是太出曹颙料想，不过这应算是功德，为何十三阿哥倒是连客都不耐烦见了？总不会是过分欢乐，或者怕嫡福晋妒忌，从速去内宅哄了吧？
是以，听了十三阿哥的问话，他苦笑着摇了点头，道：“与差事不相干。是想着十三爷方才说当官的端方，有些感到罢了！家叔病故，家父老迈，兄弟们还小，有些不放心！都说‘忠孝难分身’，哎，现在方算明白此中滋味儿！”
十三阿哥传闻他要走，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是对付一下，一会儿就好，小曹急着走甚么？爷这边另有话与你好好唠唠，如果不嫌简慢，你先去偏厅吃杯茶。等爷对付完这边，我们再说话！”
十三阿哥这两年虽是鲜少出府，但是毕竟没有圈禁地旨意下来，就是有人敢怠慢，毕竟还要顾虑三分。
从一废太子后，十三阿哥也被“冷藏”了四年多，就算是对他当年掺杂夺嫡之事的惩戒，应当也差未几了。
福彭六虚岁，言谈行事已经有点皇家做派，甚是知礼，来岁就要上学，是进上书房，还是进宗学，还要等天子地旨意。福秀四虚岁，或许是季子的原因，不如哥哥那边守的端方多，小脸圆嘟嘟的，提及话来“咯咯”地笑个不断。
十三阿哥见他面露难色，有些希奇，问道：“如何？户部那边的人给你使绊子、不发还执？不能啊，如果其别人外放，说不得有人走茶凉这天，你这边另有淳平王府呢？”
曹颙看着他发辫里的银丝，与眼角闪现的水光，只感觉鼻子也跟着发酸。
康熙老爷子，如何说好，毕竟是亲生骨肉，就算是恼了，不待见了，冷在一边就行了，何必又弄这么一出。
喜怒莫测的，就是帝王之心啊！
十三阿哥怔怔地，半响说不出话来，等醒过神来，略带惊奇地望向曹颙。见他像是发了牢骚，正端着茶碗喝茶，笑了笑道：“小曹，这些话是说给爷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