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晓得这个姐姐是整日埋在书堆中的,不消人奉告,就走到东间。
见到曹顒出去,老太君脸上多了几分欢乐。曹顒先给老太君存候,然后见过母亲与婶娘,最后才见过几位姨娘。几个姨娘回礼后,都退了出去,琉璃走在最后,略有所思地看了曹顒一眼。曹顒见她小腹微微凸起,内心说不出甚么滋味,想到要添个异母弟弟或者mm,就感觉像吞了个苍蝇似的。这就是登台入室的小三,想到这些,对母亲李氏更加怜悯。身为大妇,不但不能够妒,还要雍容漂亮地对待庶出后代,这不是往民气上捅刀子吗?
林下斋,是前年仲春老太君七十大寿前,曹顒折腾出来的。他用典当来的八千两银子,买下来一个回京官员的私宅,清算安妥后开了林下斋。实在说白了,林下斋就是私房菜馆。不过因其新奇新奇,每月都推出新吃食,每天内订一桌,外卖两桌,很多人可求不成得,是以名声大噪。
曹荃点了点头:“并且另有刻日,到颖儿他们几个婚嫁止。做兄弟的,当然没有给结婚了的姊妹兄弟分零费钱的事理。”
李氏另有其他事,兆佳氏也到了回府的时候,妯娌相伴出去了。
云涌斋正房三间,中间是厅,西间是寝室,东间是书房。
曹颜生辰是三月三十,恰是圣驾驻留江宁期间,织造府将成为“大行宫”,别说是聘请各家蜜斯结社,就是如平常般庆恐怕都不能。是以,曹颜才想着奉求弟弟曹顒,在林下斋购置一桌,提早庆生。可林下斋的饭局火爆是众所周之的,谁要想在那边宴客,凡是都要提早一个月、乃至两三月预定。
兆佳氏“哼”了一声,抱怨道:“老太太真是偏疼,满眼睛就一个大孙子,那里还看得见别人,说都懒得说了!”
兆佳氏在旁阿谀道:“老祖宗,现在林下斋可不得了,多少权贵想订上一桌而不得。前儿崔府丞家的太太还到媳妇儿这里走门子,想要克日在林下斋包一桌为哈总兵洗尘呢!”一边说着,一边成心偶然地打量曹顒。
去林下斋用饭,成为江宁城中权贵之家一种长面子的攀比行动。要晓得,林下斋幕后老板曹顒信奉的但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林下斋不欢迎现客,谁想要去用饭,需求提早预定。别的,那边每天只接待一桌客人,不算小费打赏,每桌订餐用度是一百九十九两白银,还是订餐即付费。
曹顒陪着老太君说了几句闲话,老太君晓得他刚返来,没吃晚餐,叮咛人服侍他换下内里衣服,然后唤人将留给他的饭菜奉上来。
听曹顒问话,弄玉与品画两个猛点头。
曹顒坐在老太君身边,捻了炕桌上果盘子中一块桃干,放到嘴里,一副惘若未闻的模样。
曹颜穿戴藕荷色的衫裙,乌黑稠密的头发编了个鞭子随便垂在脑后,除了一对珍珠耳坠外,再无其他金饰。
用完饭,曹顒出了萱瑞堂,刚出老太君院子,就被两个丫环拦住,倒是曹颜身边的弄书与品画。
兆佳氏心有不甘:“林下斋有三丫头的五分干股我也认了,毕竟是顒儿的拯救仇人,又上了我们家的族谱,可有那顾家小子何事,竟也分得五分干股,仇敌仇人普通对待,他觉得本身是菩萨?傻子似的!”见丈夫还不吭声,又道:“既然大家有份,为何我们西府只要颖儿与颂儿的,却没有硕儿兄弟三个的!”
曹顒没有直接回求己居,而是去了后院老太君的萱瑞堂。
自从曹颖与曹颂每月从林下斋分来每月五六百两银子的红利后,兆佳氏这话就没少唠叨过,曹荃没听过十回,也听过八回,并不在乎,只是见老婆又旧话重提,有些猎奇:“如何想起说这个,不是没到月中发利钱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