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席点头道:“恰是程家嫡派子孙。现下程家家主是程梦星的亲大伯。这些盐商家属的端方是把银钱聚到一处,由家主择人经谋买卖,旁人则是遵循祖辈留的分例分花红,自行做些甚么,家主并不管。这程梦星从其父辈起,已是弃了商路,专事儒业,虽为官不为商,但仍有花红可抽,是以家资颇丰。他家京里就有不小的私宅,修的也是极高雅的,我故此将他保举给你。”
固然府里的院子都以树木定名,但是这处新院子却没有同例。因这是本来的几处小院子通开的,面积大些,另有个小花圃,树木种类也多。曹颙一时想不出甚么贴切的,就将院名空了下来。
本来曹颙想着本日宴请程梦星,早早结了手上的活计,早早回府。路过这条街,他正瞧见程梦星从宾悦居里出来,便笑着畴昔号召了一声。
胡季仁这才回过味儿来,赶着去抓他缰绳,却那里抓得住。本身的马还没牵过来。他忙不迭高喊着“表哥”,又骂店小二叫从速牵马,乱了一阵,待上了马,程梦星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胡家?”庄席想了半晌,道:“若说胡家,只就一处。程梦星地外祖汪懋麟无子,只两女,一女嫁与程家,一女嫁与胡家。若说是姓胡的表弟,怕就是程梦星姨丈家的人了。只是听闻这程梦星的姨丈胡期恒并无子嗣,想来是胡家属侄吧。”
“操行勤恳”、“居官颇优”,曹颙都要感觉臊得慌了。固然康熙是美意,但是这旨意明发下来后,曹颙却都不知如何见户部的同僚。与那些整日忙得脚打后脑勺地司官比拟,他不过经手了两件事。那里算是上甚么“勤恳”,不过是为了结婚时更面子罢了。
曹颙瞥见他。就感觉恶心,也不睬他。只惊奇地望着程梦星,以目光相询那“表哥”何意。
程梦星出了大门才感觉敞亮了很多,转头见胡季仁和掌柜的比比划划的,不晓得是讲价还是做甚么,心中嫌恶,暗骂胡季仁没个出息,深以同这类人是亲戚为耻。
用罢午餐,就要去淳王府催妆。这个是宁春早就与世人合计好地,为了面子,让塞什图并七个御前侍卫,凑成八人前去催妆。因大师职高,又多有爵位,遵循爵位品级穿上官服补挂,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诸多侍从,浩浩大荡地往淳王府去了。他们是催妆人,也算“送妆”的,一会儿将跟着那边的嫁奁步队返来。
虽没到正日子。却已经连续有亲朋上门道贺,天然少不了的酒菜席面。
烦复的礼单破钞了厚厚一沓泥金红笺,淳王府派来持嫁妆清单报帖唱呛的人喊得喉咙都哑了,最后灌下大半壶茶,才扯着沙哑的嗓子请新郎曹颙接奁,并道贺。
程梦星转头,却见是曹颙。
这拐得七扭八歪的干系曹颙听着直含混,只问:“这胡期恒是武陵人?”
光领受安排这些嫁奁就用了整整三个半时候,从下午一向到入夜,接得安妥后,曹家设席请送妆地众管事主子吃酒,饶是院子大,也坐了得近满了。
比及二十五,崭新的花轿已经摆在喜棚前,同时也算正式开席了。遵循这个时候的端方,这天是本族远亲同堂宴会,然后是催妆,迎妆。
庄席一怔:“没有。颙儿何出此言?”
胡季仁被晾到了一边儿。干瞪眼也没人理睬他。望着曹颙的背影,胡季仁还做了一副咬牙切齿地模样,嘴里小声嘀嘀咕咕不晓得说些个甚么。
任胡季仁在前面大喊小叫,程梦星只懒得理睬他,径直出了宾悦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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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在都城没有族人,远亲也就是平王府与觉罗家,兆佳府也勉强算上。讷尔苏与塞什图,一个姐夫。一个妹夫。倒非常经心极力。除了远亲,像宁春、纳兰富森、德特黑、述明等人。都是拿曹颙当兄弟看的,晓得他长辈不在京,便都提早一日过来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