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信这咧嘴一笑，又显回几分痞气，笑嘻嘻道：“托公子的福，小的是混了层人皮罢了。小的瞧着公子是更加地气度轩昂、气度不凡……”
江二蜜斯又道：“我嫁与韩家，便是韩家的人。”
江二蜜斯仿佛对他的挑衅混不在乎，声音毫无起伏：“江三爷这话说的奇特。六合钱庄原是我母亲嫁奁，现下是我的嫁奁，甚么时候成了江家的财产？”
曹颙扶起他：“蒲月初，各地采珠世家会派子侄来就江宁，到时候我们留意些，看是否能够为令妹寻得一桩门当户对地好婚事。”
“嗯！”曹颙应着。看着郑虎，神采转为慎重：“现在，已过了五年。传闻这几年杨家的买卖并不好做，璧合楼几近将要被白家兼并。你现在也做了父亲，算是立室立业，报仇之心仍盛吗？”
他虽才二十二岁，倒是上唇蓄了短须，白绸长衫配个绿沉色竹纹马褂，一洗当初地痞少爷形象，显得成熟慎重，又有了几分儒商的味道。
他说着一指为首地那两个二十来岁地青年男人：“就这俩小子，江文证、江文讯，是他们江家长房的，最不是东西……”
“公子找我？”郑虎的脸上多了几分忧色：“那，公子先说。”
说话间，江府大门俄然开了。十几个彪壮仆人护院鱼贯而出，在府门前站了。随后跟出来个四十来岁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他冲着门前人群一抱腕，朗声道：“各位爷，是非曲直已不是第一次讲了，另有甚么不清楚的？三爷，四爷，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来。莫非您非逼得我们衙门大堂上去辩上一辩？丢的都是江家的面子！”
两人带着小满、魏家兄弟并几个长随出了织造府，穿街过巷抄近路往城中最大的酒家福来楼去。走到陌泉巷时，前面的路被人堵了去。那是一群地痞地痞站在某户门前骂街，核心又远远围着一群看热烈的百姓，陌泉巷本就不甚宽，被这群人堵了个水泄不通。
江文证更加对劲，大声道：“没错！你既认了，就速速把钱庄交还江家！”
曹颙悄悄点了点头，问道：“还记得那年初见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江家属人惦记这六合钱庄也不是一日两日，但六合钱庄是江南第一大钱庄，背景天然不会简朴。这江二蜜斯生母是自扬州大盐商之女，跟江南宦海也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络，以是这群江家人固然多次伸爪，却都没在江二蜜斯部下讨了便宜去。
那江文证呸了一口，骂道：“我呸！江进宝，你就是江家一个主子，这轮不到你说话！叫韩江氏滚出来！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来，没错，但韩江氏她现在姓了韩，凭甚么还占着江家的财产？叫她给爷滚出来！”
他这前面话说的倒是江府下人抬了个一人多高绣八骏图的六扇屏风，翻开来放在院内正对门处，又有人抬了把八仙椅，置于屏风前面。那八个丫环站在屏风两侧。
“公子是指？”郑虎皱起眉毛，想了一会儿：“公子是指当初承诺十年后助我报仇之事？”
这时，就听一个嘶哑的女声在屏风后响起：“未亡人韩江氏这厢有礼了。”
那江二蜜斯举高了声音，道：“光天化日，你们还敢强抢吗？凭你是皇亲国戚，也得守个‘法’字，触了大清律，一样难逃！”
郑虎神采一白：“公子这位为何？莫非小地妹子还配不得公子地妾？若不是我们兄妹受了公子大恩，小的又如何舍得让她为妾？”
江二蜜斯缓缓道：“江三爷，这财产，是母亲传与我的嫁奁，文誊写得明显白白。若按你这么说，我嫁与韩家，这财产，就姓韩了。你来讨要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