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过来看看冯兄不可么?”
“嘶……”闻言,冯紫英极感不测埠倒吸了一口气,不由抬高声音道,“……宝兄弟,此人好歹是我们两家的世交后辈,你竟要下此狠手……他如何获咎你了?”
“这个……仿佛是春喜堂选头牌,大爷前夕畴昔恭维,到了昨日夜里才返来……”
说着,贾玮从袖底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又拿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放到冯紫英手上,“这五百两拿去还债,这三百两拿着花消,反正这阵子你从世叔那边也拿不到银钱,还得向我要,干脆我先给你了。”
“恩,如此先谢过冯兄了。”贾玮见他应了,神情为之一松,“……不过,冯兄记着,谨慎行事,这姓孙的老是朝廷命官,别让人抓了我们的把柄……”
贾玮听罢,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冯紫英便是如此,他也不好说甚么,便笑道,“冯兄说这话,过分见外了,你我甚么友情,昨日就该来找我才是。”
对于孙祖绍这等人,不像是对卫若兰这等谦谦君子,他并无任何心机承担,只要姓孙的身败名裂,贾赦再荒唐,也不成能将迎春许给此人,如此便达到目标。
俩人谈笑两句,冯紫英在贾玮劈面坐下,喝了口茶道,“……不过,宝兄弟,你来得恰好,你本日不来,这两日我也必找你去。”
“本日先不去燕京晨报社,先去南城的冯大爷家。”
“行了,行了,这些事儿,不消你来教我……我自会行事……”冯紫英双眼一瞪,不耐烦地挥挥扇子,打断贾玮的话。
贾玮闻言一愣,冯晓晓来了?
“少来,你这大忙人,还会特地来看我?我信你才怪!”
“晓得。”冯紫英停止挥扇,略略想了想,点点头道,“……此人之前我们都见过的,他们家跟我们俩家都算世交,但近年来却少有来往……眼下此人身在京中,忙着在兵部候缺题升,前阵子我去兵部衙门找人,还见过他一面,也扳谈了几句,他说在北地当了几年批示,想动一动,往江南去,又升官又有油水……此人应酬工夫倒是了得,传闻兵部衙门几个主官都让他交友上了,很有能够获得江南的肥缺……”
俩人是发小,贾玮似挖苦实亲热的口气让冯紫英非常受用,他是利落之人,也不矫情,接了银票,放入袖中,“呵呵,三百两可不敷打发哥哥我,若花个精光,天然还是要向你打秋风的。”
马车一起缓缓驶去,两府相距不算远,约莫半个时候后,便到了冯紫英家,门房们皆认得贾玮,忙陪笑地让出来。
“我要对于他。”贾玮安静地接口道,“冯兄,我晓得你外头有一帮三教九流的朋友,不管你用甚么体例,总之设法让他身败名裂……此事就奉求冯兄了……”
时令是大暑,虽是凌晨,广袤都城的各个角落已沐浴在光芒万丈的骄阳下。
冯紫英虽属纨绔,但一贯豪放、讲义气,这点贾玮涓滴不思疑,话已说到了这里,当下便道,“孙绍祖此人,你晓得吧?”
“稀客,稀客,宝兄弟,传闻你忙于办报,本日甚么风将你吹来了?”
等了一阵子,只听外头脚步声急响,视野望畴当年,只见竹帘子掀起,冯紫英的身影从外头大步出去,扇子扇得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