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却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薛蟠也作揖行礼。
在薛蟠面前,她不好明说贾玮乞贷的事儿,便随口找了个由头,说是过来陪薛阿姨说话。
宝钗便向贾玮和宝琴俩个望望,做了个果不出其然的神采。
薛阿姨察言观色,看出他明白她的表示,便也不再多说,笑着唤外头的丫环去筹办点心。
车厢内传出薛蟠不满的声音。
“哦?”
走到近前,宝琴俄然“咦”的一声,随后伸手指了指,“姐姐你看,如何这个时候了,大娘的院子还大敞着院门?”
未几时,丫环端上茶来,大师喝茶说话。
如此过了一阵子,宝钗便替贾玮提起了话头,“妈妈,宝兄弟彻夜过来,说是还要再借些银钱呢。本来我同他说,究竟是件小事,明儿我到妈妈这儿拿了给他便是了,只是宝兄弟客气,非要亲身过来,劈面同妈妈开口,我也只得依他。”
俩人正猜着启事,闻言顿时豁然,不由相视一笑,薛蟠纨绔,两府皆知,没有哪夜能在府中呆得住的,不出门玩到深更半夜,乃至次日返来,便不是他了。
一面说着,一面下了炕,拿钥匙开了锁,从抽屉中取出一叠银票来,“宝玉,还要多少?”
薛阿姨当即点了三万两银票出来,递到他手中。
俩人是堂兄妹,虽不必太拘于礼节,但从小不在一处,见面极少,此次宝琴到来,俩人也只见过二三面,是以每回见面,倒也显得正式。
宝钗和贾玮正自随口扳谈,听她这么说,皆举目望去,公然在檐上两盏大灯笼的敞亮灯火下,院门向两边大敞着,眼下已近戌正时分(早晨八点),在这冬夜,算是不早,有些人或许已然歇下,这个时候,院门大敞,倒真是让人稍稍讶异。
此时三人稍稍顿住脚步,往院内张望,半晌工夫,里头响起马车缓缓驶动的辚辚声响,两辆马车从照壁内转了出来,随后前头马车的车夫瞥见贾玮三人,忙控辔停下,停在门边上,前面的那辆马车也随之停下。
“多谢阿姨,所借银钱,来岁罢……来岁我会尽快偿还。”
“嗳,不消理睬,定是哥哥他又要出门。”
不等贾玮接口,宝钗蹙起秀眉,向薛蟠嗔道。
“呃……”
“大爷,宝二爷、女人、二女人在这呢。”车夫一面回应,一面跳下来,向贾玮三人施礼。
到此为止,前前后后,她一共借了贾玮五万六千两银钱,即使她私房很多,这笔银钱也是个不小的数量,若说浑不在乎,自是一定,在她看来,凡是买卖,皆有风险,或许这些银钱拿出去,全然打了水漂也说不得,但贾玮开口,她还是甘心,天然统统为了女儿筹算,不管如何,此举多多极少会加深相互的干系。
早有廊上的丫环瞅见,一面向内通传,一面打起棉帘子,从堂屋出来,穿到薛阿姨寝室,薛阿姨正坐在炕上,听一个管事的丫环同她禀报事儿,见他们进了屋,便挥挥手,让这丫环退下,让贾玮、宝钗、宝琴都到炕上坐着。
“哥哥,依我看,你还未喝酒,就已经胡涂了。”宝钗气得瞪了他一眼,“宝兄弟彻夜过来,可不是来找你的,是抽暇来陪妈妈说话,你现下倒好,也不问问,便自作主张拉着他去高乐……你自个且去吧,犯不着拉上他一块去。”
贾玮便说了数量。
车帘子一掀,薛蟠探出脑袋望了望,同贾玮三人视野一碰,忙也下了车,呵呵笑着走过来,拍拍贾玮肩头,“宝兄弟,是你过来啦,失礼失礼。”
“……”
薛蟠拜别,贾玮三人进了院门,绕过照壁,一起往内院而去。
PS:写了一半,竟然睡着,醒了再写,就到这个时候了。公然是在二点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