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妙玉对惜春的预判,太令人诧异了。
贾玮在她面前几近没甚么可坦白的,也很安然地点点头。
俩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妙玉便按例为他诵《金刚经》。
当妙玉最后的余音落下,直至悄无声气,贾玮这才缓缓展开双眼。
贾玮再次点头,“好闻极了。下次梳头,我应当还会用心的。”
而贾玮也将对妙玉预判的诧异,丢到了一边。
或许这类无碍观照的奥妙感受,再如何问,她本身也答不上来吧?贾玮在内心冷静想道。
“别问了,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心有此念罢了。”妙玉想了想,简朴答复道。
妙玉还是如平常般只取了一杯。即她自饮的绿玉斗。
“那我呢?将来会如何?”贾玮不筹算收住此话题,而是以本身为题目,持续诘问道。
“有誊写么?那也跟诵经没别离了。算你心诚。”妙玉轻笑起来。
“罢了,下回再梳吧。你没用心梳,必定闻我身上的味道了,是不是?”妙玉转头对贾玮道,语气淡然,无嗔无喜。
色便是空,空便是色,他刚才做了个梦,现在梦醒了,缘生缘灭。
因而,他梳长发的经历也就到此为止了。
妙玉让他逗得一笑,极是高兴。
“那你帮我梳梳吧。”不等贾玮话音落下,妙玉就言辞简练地叮咛道。
这句话虽是自嘲,但也以佛义恭维了下妙玉,说她已达到此岸,是憬悟者。
不由脱口问道,“何故见得?”
“若不心诚,难道孤负了你的情意?”贾玮也笑着回应道。
在贰心中,拢翠庵的确就是独立于贾府的另一方天下,而妙玉是这方天下一个极特别的女子。
书中的记录,惜春最后的运气不就是削发么?
妙玉听了他的话,眼中就暴露笑意,说道,“好了,去吧,我还要打坐呢。你在这里会扰了我的。”
诵完此经,已是半个时候后了。
饮了一口后,递与贾玮。
他也懒得去想妙玉为何让他帮着梳头,大抵是跟共饮一杯茶是一样的吧,似亲热而非亲热,或许她喜好这类感受,那就随她好了。
贾玮就辞了她,往山下走去。
回到院中,他没去书房,一头扎进了寝室,很快就合上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