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气恼的紧,偶一昂首就瞧见那明月急慌慌的跑了来,一溜烟儿钻进了堆栈,赵筠大喜忙出了屋子,下楼来迎。
明月心头正惶惑不安,扶着门框大喘气,见赵筠下来,就先被赵筠的模样人才慌动了心,但见他头上戴着束发镶红宝的金冠,穿一件月红色团花云鹤纹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碧云环长惠五彩丝绦,脚上蹬着一双青缎面的镶边云头履,走起路来,款款有凤仪,加上他又生得一张姣美的脸儿,多情的眼儿,唇红齿白的嘴,真好一个可儿。
他乃是国子监的监生,监生旬日休一日,他借口八月份就要了局大考,便说要在学里苦读,故此这一旬便不回家去了,这才得了机遇跑到杭州府来,算算日子再不归去便要露馅,故此焦心起来,他便想了个法儿,命小厮去北里里弄了一种名为男儿香的药来,这药发作时便想男人,见了男人,闻着男人的味儿便浑身酥软,如坠瑶池。依着洛瑾瑶待他的心,她必定是不肯把身子给阿谁铜臭贩子的,她不来找他又来找谁呢?
明月一下回过神来,眸子子乱转,内心挣扎一会儿便垂下头道:“那药奴婢已下在茶水里给蜜斯吃了,怕表少爷您等急了,奴婢先来支会您一声,蜜斯一会儿便做了车来。”
堆栈后街上便是一条集市,集市上卖甚么的都有,有几间堆栈供应来往客商歇脚,有一些酒坊,卖肉食的铺子照顾脚夫常日吃食,另有一些挑担子来卖杭州府特产的,就那么摆着摊子混卖,早来晚去。
好笑,直比及重来一次她才辩白清楚当时的本身为何那么胡涂的就失了身给他。
她恨的银牙咬碎,面上倏然落泪,一巴掌甩到了赵筠脸上,“哇”的大哭起来。
此番赵筠来杭州,是为了引逗洛瑾瑶,他并不敢打着宣平侯府的灯号,而是用了鲁国公府亲戚的身份住进了这间堆栈,只是为了这间堆栈的位置好,出门就是一个渡口,他雇来的船就停靠在这里,便利走脱。
赵筠一听就气道:“mm说这话可真是伤了我的心,我从京师追到你杭州府来,我日日夜夜盼着你,等着你,一颗心如同放在油锅里炸,好轻易你来了,却又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你这不是要断了你我之情,你是想要了我的命啊。我待mm之情如海深,比地厚,我能为了mm长途跋涉来到此处,无怨无悔,而mm却因为才受了些小委曲,就轻言断情,哦,我晓得了,本来mm待我之情本来就是子虚的,是耍了我玩的。”
好笑,洛瑾瑶你真蠢的前无前人后无来者!
越想越委曲,洛瑾瑶便哭的更加凶恶。
另有一个,如果想买舶来货,来这条街上淘换淘换总能得着,大略是外洋货色都要颠末这个船埠的原因,老鼠落在米缸里,总有船工海员能夹带出几点黑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