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又咯咯笑起来,美艳耀人,半响儿才道:“我落下的阿谁胎,若能长到现在也和半子这么大了,也必然会这么暖我的心。”
“猖獗。”洛文儒一声喝,钱金银跪在地上不吱声了,委委曲屈的低着头。
眼角两颗泪滑落,消逝在引枕上的牡丹花簇里,又快又疾谁也没瞧见。
“脚长头大尖尾梢的‘海狮形’,落夹重,咬口快速,浑身王霸之气,乃是蛐蛐里的常胜将军,你如果赶上这类的就不要踌躇,必然要买下来,另有一种披袍带甲的,生相显威,鸣声宏亮,行步端庄,我称这类的为二将军……”
周氏笑的花枝乱颤,摆手让他走,洛瑾瑶还云里雾里的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事儿呢,气的脸颊鼓鼓,重又坐归去,把毁了的画揉成一个纸团扔在地上,道:“你们还说我这儿也不懂那儿也不懂的,你们向来也不跟我说,我那里就懂了,哼。”
“热诚了我的,我都让她十倍还返来。”周氏嘲笑,浑身一股傲然气。
“阿娘,连你也逗我,我反面你们好了。”
那日宣平侯夫人是如何打上鲁国公府的门,这日周氏便是如何打上宣平侯府的门。
可见真是知妻莫若夫了。
钱金银笑道:“你来我这里,莫不是来讹我的?”
“唉,也只能如此了。都是二儿媳妇闹的,若不是她非要把筠哥儿送到她娘野生那几年,也不会和人家蜜斯产生私交,若忘我交,那里有本日的事儿。”宣平侯夫人气的抚心,又道:“也是他们府上的蜜斯不知自重。最混账的还数二儿媳妇,天造地设的一对小后代,又是她的亲侄女,娶了家里来又怎的,人家鲁国公夫人,堂堂一品的诰命,亲身来给她下跪,她还拿捏着……”
周氏笑喷,塞一颗瓜子仁到她嘴里,“你就是我宿世欠下的债,不气死我就了不得了。”
“那我可就真砸了?”
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抡起棍子来逮哪儿砸哪儿,把正在遴选布料的女客吓的尖叫奔逃,一时大厅里混乱之极,眼瞅着那些家伙什被砸的木屑乱飞,掌柜的心疼的甚么似的,批示着伴计搬布料,一边又平静的叮嘱道:“快去木工铺子里重新订一套柜台木架子。”
钱金银遂道:“今儿个小婿去铺子里盘账,那些地痞冲出去就砸,我吓的了不得,躲在一边由着他们砸,砸完了我还捧上银子给他们压惊,我就问是谁和我过不去,那地痞我之前也是打过交道的,他一时粗心就露了口风,道是受了宣平侯府的银子。”
瑞华堂里,母女俩正相对坐着,洛瑾瑶伏在小几上画牡丹花腔子,周氏倚着引枕嗑瓜子,脚踏上还坐着一个穿针的碧云,绿萝歪着头看洛瑾瑶画画,红薇则坐在绣凳上分那些五颜六色的花线。
“还是旧例,我往您宅子里送几匹好料子。”
掌柜的神采微变,看着钱金银道:“店主,这一季的供奉小的是定时给的,这个陈阿四莫不是蹬鼻子上脸来了?”
“大官人谈笑了,我陈阿四也不是第一回在道上混的嫩鸡了,那里会那么不开眼欺诈您,此番来是要给您提个醒的。”陈阿四凑过来,低声道:“宣平侯府的人拿了银子来找上我,让我先砸您的店,再买您的命,我思忖着,我如果不接下也有旁人接着,倒还不如我接下了,再来给您露个风。”
陈阿四一见钱金银是当真的,当即给部下人下号令道:“都闻声了没有,开砸吧兄弟们,砸完了我们去羊肉馆喝羊汤吃烧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