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将近一年再没见过谢池春。
林皇后年纪虽长却保养极佳,略一打扮确是算得上是绝色才子,言谈举止亦是不俗,旁人见了她便会明白天子为何多年椒房独宠。只是,哪怕她再如何的崇高斑斓,对于宋银河来讲也已经是年近四十的半老徐娘。
宋银河抬了手,把那朵从天而降的“小牡丹花”接了个满怀,怀里一时候又香又暖。他回想了一下自家智囊给爱猫顺毛的行动,陌生又谨慎的抚了抚谢池春的头发,问她道:“可有吓着了?”
这个年纪的小女人惯会撒娇,嘴里都和抹了蜜似的。谢池春连天子和皇后都能哄,一个宋银河天然也不在话下。
但是,他沉默半晌,到底还是夺了谢池春手里的弓箭,一字一句仿佛都是早已压在心头好久了的道:“刚不成久,该伏输的时候,就该伏输。你年纪尚小,你的手臂,倘再这么使力,伤了筋骨便不好了。”
“回哪儿?”郑达差点没反应过来。
宋银河此时才用轻功拔足跑到她身边,看着马背上的人,抬声唤她:“放手,往这里跳。”
不过,离得近了也能瞧清她的五官,雪肤花貌,精美华丽,已是可见将来的绝色之姿。倒是叫宋银河不知不觉间想起一句前人的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都城”。
经了那么一回你进我退的无声战役以后,宋银河与谢池春的干系便保持在了一个极奥妙的间隔。他不再过量的刁难又或是折腾谢池春,偶尔让她早些归去,看着她与齐天乐满宫的乱跑,孩子气的打趣,内心头也模糊有些感慨:幼年真好,芳华真美,连笑起来都是这么无忧无虑的。
可宋银河却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看着谢池春那紧紧闭着的殿门,忽而一笑:“这个时候走,倒也真是......”倒也真是巧了。
直到最后,谢池春都没说话,宋银河也不过是意味庞大的笑了一声,悄悄的握住了谢池春冰冷潮湿的素手,拿起笔,在摊开的宣纸上写字。墨水在纸上渗入,字字皆是铁笔银钩――
“我又不是君子,”宋银河哈哈一声,伸手拎起架子上挂着的披风,大步往外头去,嘴上却还是有条稳定的交代了一句,“你清算清算,这个月,我们就归去吧。”
七皇子年纪尚小,走得最慢,落在了前面。齐天乐倒是跑得急,不一会儿就跑到了跟前,仓猝忙的问道:“没事吧?摔着了么,太医看过了吗......”
齐天乐就像是一只已有了领地认识的幼虎,不知不觉间就学会了张牙舞爪。
谢池春性子果断,闻声往下看来,不一会儿就松开缰绳,往他怀里跳去。
宋银河一边感觉心疼,一边又瞥见了那绝无独一的机遇,不由自主的心动起来。
谢池春颊边酒窝一露,拉了他的手小声应着,两人凑在一起的模样非常密切。
谢池春乌鸦鸦的眼睫又长又卷,悄悄的搭在奶红色的皮肤上,闻言颤了颤,就像是蝶翼普通轻巧斑斓。她摇了点头,这才抬眼去看宋银河,软软的说道:“没。我没怕,我晓得先生你在呢,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这动机虽是荒唐无稽,但内心这般一转儿,宋银河嘴里那句“你可愿拜我为师?”不由自主说了出去,稀里胡涂的收了个女弟子。
宋银河当时候的设法非常简朴:你恶心了我,那我便恶心归去。归正天子一时半会还真不能拿他如何样,他也算是有恃无恐,先把胸口的气给出了再说。
只顷刻的工夫,那匹白马已经如同脱弦的箭普通飞步而去。
宋银河漠不体贴的“唔”了一声,见谢池春仍旧目光灼灼的等着他的答复,这才怠懒的应道:“大抵味被打死吧,到底是它把你摔下来的。要不是我接着,就那一下,你非得摔断腿不成......”他说到这儿,忽而又起了点卑劣的动机,乌眸盯着谢池春,似笑非笑的问道,“对了,你猜这回是谁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