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的将手中拿着的食盒放在案上,打了开来:“我早说了,那些事我尽忘了.....”顿了顿,语声温温,体贴入怀,“我来是陪相公一起用晚膳的。此处有山、有水、另有美人,方可算得上是——‘秀色’可餐。”
王恒之此时也回过神来,顾不得甚么,当即丢了筷子便来拦她:“别动!”可贵的显出几分火急之色。
都说婚姻乃是第二次投胎,王若蓉第一次没选好,第二次只得更加谨慎。她站在屋内的烛台边上,绿衫薄弱,肤如雪玉,乌发覆额,一双眸子却比灯光更亮。
六月叹了又叹,却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谢晚春臭不要脸的凑畴昔:“你坐着看书又不能把我送走,过来陪我吃一顿,吃完了我就走。”
但是,越是这般,谢晚春就越是忍不住要去招惹他——就像是瞥见了雪地想要去踩几个黑足迹,瞥见了冰山就想去砸块冰,瞥见了王恒之那张冷冰冰的脸就想要叫他变变神采。
至于这“美人”指的是王恒之还是谢晚春,那就需求揣摩了。
琼枝和碧珠本是由着谢晚春自我阐扬,听到最后阿谁名字,赶紧齐声开口劝道:“少奶奶,这‘万岁’可千万叫不得,是要折了寿的啊。”
谢晚春唇边笑意仍在:王恒之活力时调子短促降落,似扬起的笛声,这一声“郡主”叫的挺好听的。
谢晚春趁着他垂眸细思,徐行在书房里走了几步,书房极大,几个书架亦是堆得满满,摆布案几或是琴桌皆是安排整齐。谢晚春走了好几步方才到了王恒之刚才塞画的书架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取下那卷画,一不做二不休的翻开了画卷。
王恒之这才抬了眼去看她,一双乌黑的眸子好似寒渊,既冷且深,好似刀片普通毫不包涵的刮过面上皮肤,汗毛立起。
线条美好,笔触细致,一眼望去,恰如《洛神赋》所写的“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践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竟是无处不美、无有一丝瑕疵!
王恒之的书房就在花圃背面,沿着一道鹅卵石的小道走畴昔,花草渐稀,多见假山奇石和苍翠古树,再往里走就能见着一道小门,上书四个字“书山有门”,此语出自韩愈。
王恒之成日里在里头看誊写字,早晨便歇在书房边上的屋子里,偶尔起来看看山川,怪不得连谢晚春这张美人脸也不想看。
身边的丫头六月忍不住叹口气:“女人这心机总算是没白搭。”她这个做丫头的自也是看在眼里:比起千娇万宠的三女人,自家女人倒是每日里都是如履薄冰,恐怕有一丝的错处。
王若蓉进了房门,忽而握住了六月的手,用了点儿力量,低声道:“快了......我现在都十五了,最多两年就会订下婚事。长幼有序,夫人总不能叫我留在家里担搁三mm。”也恰是因为这是关头时候,她才会极力交好长嫂,说不得来日便更多一条路。
饭菜的香味一时候溢满了整间书房。
碧珠和琼枝现在都拿不准谢晚春的心机,想劝也不知从那边劝起,只得和婉的应了下来,忙里忙外的筹办起来。
谢晚春扫了眼边上的碧珠和琼枝,自个儿拿了那掐丝珐琅食盒以及小乌龟,抬脚上了石阶。那两个小厮本欲上前拦一拦,成果却被碧珠和琼枝给绊住了脚。
书房外头两个小厮,远远瞧见了谢晚春,立即就迎了上来,一个道:“少奶奶怎的来了?这日头还没下去,有些晒,有甚么便交给主子好了,您从速归去歇会儿吧。”
话声还未落下,画卷已然在王晚春的手里缓缓翻开:先是一双金绣鞋,然后顺次是嫣红翻飞的裙裾、盈盈细腰、饱满的胸部以及拿着桃花花枝的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