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不是被岐王当着众臣的面递上证据,他或许还会将此事大事化小,毕竟太子通敌,传出去也不好听,当初他承诺岐王只要有证据就重查顾家一案,也是没想到他们真能查出甚么。
可就算他还了顾家一个公道,当年查抄顾家的旨意也是他下的,他的面子也挂不住,但事到现在也容不得他再东想西想,铁证如山,他再想蒙混畴昔寒的就不但是满朝文武的心,顾家在百姓心中的职位他比谁都清楚,不然也不会在太子诬告谗谄顾家时便查也不如何查证就定了顾家的罪,还不是因为怕顾家功高盖主吗?
身子实在是病的太重,太子一会儿胡涂,一会儿明白,明白的时候想想活过的二十几年,又是恨又是悔,正脸上的神采变更不断的时候,床前的亮光被遮住了,太子渐渐地扭头,就看到雪茑和云莺站在床前朝他笑。
只是当时他当太子是因洞悉了他的担忧才对于顾家,现在看来倒是与西秦勾搭,这是皇上不管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王大人出班跪倒,“顾家几代忠义,却惨死于奸人的诡计,还请皇上为顾家昭雪,还顾家英名,以慰顾侯在天之灵。”
至于惹出这些事的姜兴祖,姜老太看了又看,还是没舍得骂,在她看来孙子还小,今后渐渐教就是了,大了也就会懂事。
雪茑重新上拔下一根胡蝶戏花的发钗,将胡蝶钗头拿下,竟然是一只空心的发钗,云莺立马递上一杯水,雪茑将发钗的钗身在水里搅了搅,云莺就端着水朝太子走过来,“殿下,将这杯水喝了吧,喝完就再也没有痛苦。”
到了十六这日,皇上天没亮就升了朝,岐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将太子与西秦的手札来往递交给皇上,皇上看了龙颜大怒,固然他也晓得太子暗里里必定做了些手脚,就像顾家过后想想也知是太子的诡计,但当时他也真是顾忌了顾家的威名,也就顺着太子所奏的证据,定了顾家谋反之罪。
皇上龙椅上哭的甘肠寸断,众大臣回想起顾侯的英魂也不由辈伤,即便畴前在政见上有分歧者,却也不能不平气顾侯忠义。
现在顾家早已灭亡,就算还他们一个公道又如何?只要将罪恶都推到太子身上,他都是受了太子蒙蔽,过后他还是阿谁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闭上眼,肖元诩面前晃过的都是被他害过的人的面庞,那些在他脑海中或许已经记不得的容颜,此时却都清楚地呈现了,一个个伸着的讨命的血手让肖元诩惊骇。他从没有想过,本身的最后时候会是在惊骇中度过。
太子妃神采倒是平常,“殿下,你有甚么话就说吧,臣妾定会好好地将孩子养大成人,让他做个顶天登时的男人汉。”
何况,以他现在的身子,床都起不来了,还能出得了太子府?回想他活过的这二十几年,早些年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是至心把他当作储君来培养。可自从岐王垂垂长大,又有德妃撑腰后,他的日子就更加的难过了,现在走到这一步,固然也是他咎由自取,但更大的启事倒是在与岐王的斗争中完整输掉的成果。
可现在岐王就跪在殿劣等着他发话,满朝文武也都盯着他,他如果不还顾家一个公道,传出去他做天子的面子也没了。
姜老太固然气姜方绝情,但一想到姜家多少辈人还没一个这么出息的,好不轻易出个光宗耀祖的,却因姜兴祖连官都做不成了,她内心也惭愧,因而便同意姜方所说每月要十两银子,不然看姜方的态度,十两银子都不会给她了。